“嘿嘿,人家不只要货,还要人,去要宅基地的女性不论老少韩虎一律过手,咱村里大闺女小媳妇快叫他日遍了,哪像你只抱着一个老嫂子啃。”“你无中生有,放屁!放屁连味都没有!”韩老三反驳。赵锐锋听了安子平的话十分震惊。安子平攻击敌人竟到了心口雌黄的地步。他决不相信韩虎会这样,撇开家仇不说他对韩虎的这个人还是赞许的。
“妈的,娘希匹,告诉大家,今年又有好戏看了,恶有恶宝善有善报,今天自有惩罚他的人了,韩虎蹦到头了!”安子平转移了话题他又故作神秘的说。
“为啥?”有人问。
“为啥,就因为韩虎要拆抢占宅基地。”
“他韩虎傻,他趟这浑水?”
“他当然得趟,他当书记时是向上级立下军令状的。今年夏天是最后期限,他不拆能行!他韩虎不是硬吗,但有比他硬的,那就是赵霸天,他拆河沿赵霸天叔的房子不得挨揍,我说有好戏看了能有假?”安子平说的振振有词。赵锐锋也知道这事。这几天他早就观察到韩玉兰的反常举动,原来欢欢乐乐的她愁眉不展了。她每天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坐在那里惴惴不安,却又装出平静的样子不让人察觉她心中的秘密。
赵锐锋看心爱的人难受没人时就安稳她:“你父亲做的是利村利民的好事,有上级支持,不用怕的,歪风终究压不过正风。再说拆房时有公社领导在,谁敢不拆?再说到时我也会见机行事,不用怕的。”
“真的,你会帮我”韩玉兰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高兴。
“真的,到时你就看我的吧,我定会化险为夷的!”
韩天宇也劝侄女说:“我哥向来做事是有分寸的,他不会蛮干的,你放心好了。”韩玉兰的心才稍稍放下。韩天宇劝归劝,其实也为堂哥捏着一把汗,赵霸天是何许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恶人。只要他领头顶着,这事就难办,弄不好要出人命。再说如今国家形势不稳,四月五日刚发生悼念周总理纪念碑前送花圈写标语的天安门事件,说是被定为“反革命行为”。在这多事之秋。堂兄在这时干这事有些鲁莽。但是他知道这事是利村利民的好事,他知道堂兄的脾气,堂兄得干,他不会失信于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去。
正像韩天宇想的那样。韩虎真的要大干一场里,他早就乌烟瘴气的西武庄不满,对动乱年代留下的后遗症除去而后快。特别对抢占宅基地的赵霸天一伙气得咬牙,难道天下真没王法了吗,好好的耕地抢了盖房,那以后西武庄人吃什么?西武庄人的地你霸一块他占一块,这和强盗有什么两样他韩虎他也能抢,但他是党员,不该做的事不能做,他不能抢。他早就在西岭上盖了房。气不过的是赵老枪占着茅子不拉屎才取而代之的,如今当了支书他能不治这件事?毕竟韩虎是能说能干的汉子,淌着桀骜不驯的血是强盛家族的佼佼者。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对越来越近的拆宅基地行动,韩虎没有害怕,而是亢奋。韩虎就是越凶险越兴奋的人。过去打打杀杀半辈子没有意义,今天是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打这一仗他跃跃欲试。已经把他的头号敌人赵锐锋赶去了学校他对拆房的事更有信心。完成这次行动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是借公事对付强敌。赵霸天虽强但是站在无理的一方,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打压他是最好的机会。打压下他一切ak。西武庄工作会通行无阻。他就是西武庄老一了,是为所欲为的土皇帝。反之不拿他让他在庄里做大,他韩虎的日子就不好过,当个说话不算话的书记还是书记吗?拆房这正是打压赵霸天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能错过?当然具体操作起来也会有风险,那只有见机行事了。如果赵霸天硬抗他也扛不住。得罪赵霸天以后给他点好处就能把他摆平,因为赵霸天没什么大志,不过是个贪财的小人罢了。
韩虎虽信心满满但为慎重期间,还是召开了几次支部会。在烟雾缭绕的大队那低矮的办公室里,罩子灯亮如蚕豆。烟雾中的韩虎他们犹如鬼魂,一个个像喷云吐雾的妖怪。天虽炎热,但为了保密,他们不得不在屋里开会。
“说呀,叫你们来不是当闷葫芦的,”坐在办公桌边椅子上的韩虎猛吸了一口烟,猛地扔掉烟头,“光抽烟顶个屁用,快说!”韩虎威严地扫着他的伙伴,他的支部成员们。他们都低着头一窝燕一样围在韩虎周围。
“我说,我说!”坐在矮凳上的里面最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发言,他就是赵锐锋妹夫刘明玉。刘明玉是个墙头草,赵老抢当书记时他就在大队干,开抽水机,后开拖拉机。韩虎干了他投靠韩虎,韩虎也是大度之人,他不仅不把仇人的女婿赶出大队,还发展了党员,提了副书记。这就是韩虎的高明之处,刘明玉无不感激涕零,当了他的左膀右臂。“韩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暂缓拆房,不是咱做的事咱凭什么管。遗留问题就叫他遗留吧!”刘明玉不了解主子意图,只想巴结主子,不让他惹祸。
“怎么你还是个投降派!你主张不拆房,刘明玉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地接着,有我韩虎在,闹出事来也轮不到你担责任!”韩虎对刘明玉的发言明显不满。刘明玉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他红了脸嘟囔说,“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事不办不行,我们是领了军令状的不说。就是咱村这些歪风不除,能开展工作不拆房咱怎么对得起父老兄弟对我们的信任拆房这事定了,谁也别再有异意。现在是我们是多想想遇到的困难,这事如何入手,怎样把危险降到最低程度。”韩虎一锤定音。再也没有说不拆的了。一时大家提了些建议什么的。一提到从哪里拆时大家都沉默了。韩虎亲自点明让他们说。他们滑头的很,又说从东往西拆的,有说从西往东拆的,有说从北往南拆的,没有一个说从南往北拆的,因为最南边的房子是赵霸天的,谁也不敢得罪他。韩虎鄙夷地扫了他的手下一眼,冷笑着说:“我们从南往北拆,就这样定了。”大伙吓得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有人提出让公安来助阵的办法来压赵霸天的。“不用,公社的干部一个都不用,就咱们自己,四月二十六那天九点大小队干部自带钢撬铁锤之类到大队集合,不去的立刻除名。只要在之前不拆的坚决拆掉。”最后韩虎下了绝户命令。事就这样定了,谁也没敢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