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锋终于逃避了他的责任决定教学了,这令全家人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了。却让叔震怒,他骂侄儿软蛋、逃兵、孬种。但叔再勇猛也不能左右别人的选择,他只有怒骂而已,别无他法。赵锐锋爱上书记的女儿韩玉兰也是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如果不是她是仇人的女儿,如果不是他家徒四壁,如果不是他大她十多岁还是带着孩子的鳏夫而偏偏是这种情况!真是把赵锐锋置于爱又不能爱,舍弃又能舍尴尬的境地。可能是上天安排让他和书记的女儿有扯不清的关系,就随它去吧!反正赵锐锋改了初衷教学了。可是到时怎么面对“小惠”,他羞得无地自容。但心里又盼着开学,去见他的“小惠”。说到底,大才子赵锐锋没有过美人关,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她了。
正月十六如期开学了。赵锐锋一早起来,为实施目的,就开始梳妆的打扮,比女孩都仔细。赵锐锋自小有爱美的习惯。平时梳头照影是他的长项,每次人们见到他都是光彩夺目的形象,绝没有邋邋遢遢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对手可是个世界级美女,不是一下能就范的。他一边倒的分头梳了又梳能照出人影,这才换上出门时才穿的蓝色斜纹学生装,他有时穿草绿色军装上衣,这是他出门常穿的两件衣服。学生装衣领故意敞开着露出白色衬衣的衣领。脚上是雪白的上海大回力。这行头一上身,在那里一站一米八的大个像白杨般挺拔。打扮停当正好焕然一新的毛头小子杨文赵卫阳来叫他,他才一颠一颠地和杨文赵卫阳走出家门来到街上。
开春的大街上,亮光光的,暖暖的。街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有人在平整从社员家挖出的粪土为会计丈量(粪土也是记工分的),丈量过的粪土边有社员在装车往地里搬运。大街上弥漫着热哄哄的粪土的气味,几只草鸡在粪堆上挠着在找食吃。石碾北面安油嘴家胡同口边赵锐锋生产队的昔日好友安油嘴兄弟和光曾几个正垂头丧气、懒洋洋往车里装粪,农民新的一年艰苦的劳动又开始了。过去每年过了年从猪圈里出粪和上地里运粪这又累又脏的活几乎让他们这些外姓人包了,今天见他的好友们依然干这些活,心里五味杂陈。赵锐锋为他们不平,但自己教学了脱离了队长韩天德的魔掌不再干这样的累活脏活又无比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对安油嘴他们热情地说:“三哥你们推粪啦!”
“咱不推粪谁推?‘南瓜头’这狗娘养的,专找咱们这些外姓干这累活,唉,怎么没找你?”。安油嘴想起什么转了话题,滴溜溜的小眼睛疑惑地看着装扮一新的赵锐锋和杨文赵卫阳,“你们难道去相亲”
“我们再也不干这苦活了,我们教学了!”杨文、赵卫阳骄傲地说。
“教学啦,当老师啦,舍下老哥享福去了!”安油嘴嫉妒的小眼睛都绿了油嘴滑舌地说,“好呀,真应了那句话,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瞎慌慌,我安油嘴早就说过,你赵锐峰和韩天宇印堂发亮,面有福相,不是下力的料,金豆子埋在土里早晚会发光,不是我说大话,你和天宇都会飞黄腾达,会成为家族中那颗最亮的星!”
“哈,哈,是谁在说我们”正在这时仍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学生装的韩天宇出现在他的老大门口。
原来韩家胡同口没有老大门的,这胡同是条小街,这街上都住的韩姓子弟,韩家在胡同口盖了大门,里面就成了韩家大院。韩家大门高大雄伟,也是青砖小瓦飞檐走兽的屋顶,很是气派。韩家大门和赵家厅房是两家千年老族的见证,它和北街上的关帝庙、北校大门楼被称为西武庄四大古建筑。
“是油嘴哥说咱们呢,他羡慕咱们教学呢!”赵锐锋笑着对韩天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