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这只是梦境。
可这梦境竟是如此的bī真,bī真到我甚至清楚的看到了阳光下。三宝细嫩的脸蛋上的绒毛。
看着他那副狼狈可怜的样子。我企图上前拥抱他。给他我所有的温暖,告诉他我是妈妈,从他出生到现在。我从未有一刻不在思念着他。
可不论我如何努力的向他迈步,我都始终在原地踏步。
而他对我也完全熟视无睹。仿佛根本看不到我一样。
心里的焦急越来越严重。我拼命的交替着双腿,想要上前。
就在我急得满头大汗。整个烦躁不已的时候,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黑sè人影忽然就从三宝所在的yīn暗角落里走了出来。
在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那把剑极其的锋利,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它的戾气。
那人似是在盯着我看,我能够感受到他讥讽的目光。
我努力分辨着他的模样,不等我看清楚他的脸面,就见他忽然扬起了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朝着三宝的脖子上挥去。
那一刻,我清楚的听到了那人得意的笑声。
“不——不要——”
伴随着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把剑尖利的剑尖狠狠的在三宝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无数的鲜血顺着那道口子喷涌而出,瞬间染湿了三宝身上有些破旧的小衣服。
三宝终于注意到了我。他张开已经在吐血的小嘴,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妈妈。我好想你。”
“啊啊啊!”
疼痛夹杂着仇恨令我抱着脑袋歇斯底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疯狂的尖叫。
直到我的眼前彻底消失了那片猩红。只余下了眼泪造成的氤氲视野,我才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个太过于bī真的场景其实只是个梦。
环顾四周,我看了看卧室里陌生又熟悉的摆设,探手抖着手指摸上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气便将其中的凉白开喝了个干净。
顺着食道而下的冰凉液体终于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我攥着水杯,看着空荡荡不见宗政烈身影的卧室,心里难受至极。
原来我才不过刚睡着几个小时。
宗政烈还没有回房间睡觉。
将杯子放回床头柜,我拽着被子重新躺下。
有那么一刻,我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可怕的想法。
我竟然在盼望宗政丞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严司翰已经死了,他没有像宗政丞所说的那样一直活着,三年前,是宗政丞看花眼了。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我顿时对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有一丝的陌生。
可只有这样想,这样假设,我才能减轻对三宝的愧疚和担心。
我好害怕,害怕这是个可怕的yīn谋。
而我的三宝,真的如同我梦中所梦到的那样,过得无比的悲惨,甚至沦为了他人的玩物。
我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我不知道如果三宝真的是这么挨过来这几年的,我这个罪魁祸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他?
窝在被子里,我翻来覆去,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心中始终有些不安,想了想,我干脆起身摸出手机找到严荣欢的电话拨了过去。
可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美国时间已经是凌晨之后,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将手机丢在一边,我呆坐了一会儿,便进浴室里洗了个澡。
等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宗政烈已经回来卧室了。
他坐在床尾边的沙发上,正皱着眉头翻看着手机,甚至连我走出浴室都不知道。
直到我走到沙发边,坐在了他的身侧,他才终于看到我,随口说道:“睡醒了?”
听到他这句问话,我的眉头跟着也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