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曼一边喝牛nǎi,一边聆听乐队的演奏,心情特别的好。
大概还有二个小时船就靠岸了。慕远辰看了看腕上的劳力士。
哦,这么快啊。
怎么,没坐过瘾?
是啊,这个船上没刺客,东西又好吃,还有美男,还有好听的乐曲,我当然舍不得马上靠岸了。
最好前方没有终点,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船一直开下去,开到地老天荒,开到她和慕远辰都白发苍苍。
——
苏黎世紫腾园内,江珊坐在餐桌上,面sè凝重的问:于妈,昨晚江小姐和少爷都没回来吗?
是的,他们去旅行了。于妈如实说。
旅行?江珊愤怒的睁大眼,肩膀微微颤抖:什么时候去的?
就昨天。
啪……她摔掉了面前的碗盘,面如死灰的推着lún椅出了餐房。
沐浴在园子里的阳光下,她闭上眼,心里却是cháo湿一片,明媚的阳光根本无法驱散她心里的yīn暗,她恨,她恨透了,恨自己现在成了废物,恨那个抢了她男人的女人,更恨那个已经答应她,却还丢下她与别人游山玩水的男人。
心里渐渐扭曲,容嬷嬷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冷冷的说:推我到那边去。
她指了指蒲公英种植的地方。
好的。
张妈将她推到了沈佳曼竖着禁止踏入的牌子前,她眼神犀利的望着一大片已经打苞,马上就要开花的蒲公英,切齿的命令:把它们都给我毁了。
容嬷嬷怔了怔,颇为顾虑的提醒:这个可是少爷种的……
我不管是谁种的,我让你毁你就毁,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她都这样说了,张妈也就放心了,她钞起一把铁锹,三下五除二,把沈佳曼jīng心养护的蒲公英连根铲除,末了,还使劲的用脚上去踩了一遍,让它们彻底毁的没有生还的希望。
你们在干什么?!!
于妈整理好了厨房,出了园子就看到她们在糟蹋沈小姐的心血,顿时bào跳如雷的冲上去,一把推开了张月蓉。
可惜她还是来晚了,那一片原本生机勃勃的蒲公英顷刻间全毁了,没有一棵完好的埋在土地里。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了!
于妈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气的脸sè铁青,浑身颤抖。
她按住江珊的肩膀: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你的嫉妒心太可怕了,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啪……
江珊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你一个佣人竟然敢如此张狂的跟我说话?是谁借你的胆子?遭报应?呵呵,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遭报应了,还是被你们这些人诅咒的?!
于妈气的失去了理智,用力一推,把江珊连人带车推倒在地上,容嬷嬷发出一声尖叫:啊——
下一秒,她疾步冲上前,一把抱起江珊:小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江珊恶狠狠的瞪向于妈:你敢推我?
她重新坐到了lún椅上,指着她残缺的下半身说:知道我这是因为谁变成这样吗?因为慕远辰!你敢如此无礼的对待我,你给我等着!
于妈伤心得不得了,不是因为被江珊甩了一记耳光,而是眼前这片土地,那是佳曼赖以生存的希望,如今,却被毁掉了……
她觉得抱歉,深深的感到愧疚。
沈佳曼跟着慕远辰在佛罗里达州待了五天才回苏黎世,这五天,她过的很开心,特别的开心,那些原本盘绕在心头的烦恼一扫而光,未来对她而言,是充满希望的。
回了紫藤园,第一个遇到的人便是江珊,她跟她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进屋,却被她喊住:等一下。
转过身:怎么了?
慕远辰呢?
在外面停车。
你们去哪了?
佛罗里达州。
玩的开心吗?
她有些犹豫,若说不开心那明显太假,若说开心,又怕刺激到她,正左右为难着,慕远辰进来了,她松口气,等着他过来给她解围。
怎么了?
慕远辰发觉气氛不对劲,沉声问。
没怎么,我就问她你们玩的开不开心?
曼曼,你先进去。
他用眼神示意她先上楼,这里交给他处理。
沈佳曼巴不得赶紧闪人,她点点头,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不去看看你的宝贝花开了没有吗?
江珊故意提高音量,让沈佳曼听到她话里有话。
沈佳曼身体僵了僵,停下步伐,折回脚步迅速奔进了园里。
于妈一直站在客厅里,她不说一句话,心里即难过又愧疚。
这是谁干的??
沈佳曼歇斯底里的吼声惊来了慕远辰,他冲到她面前,目光睨向那一片被人刻意破坏的地方,愤怒的火焰腾一声窜起,走到客厅,一把掐住江珊的脖子:是你干的对不对?
就是我干的怎样?有本事你掐死我!
慕远辰加重了力道,江珊的脸慢慢由红变青,容嬷嬷吓得两腿直哆嗦,慌忙阻止:少爷你冷静一点,江小姐可是救过你的命啊。
呵,每个人都拿这个来提醒他,他松开手,讽刺的说:你总能轻而易举的就把我的对你的愧疚消耗干净!
他重新回了园里,看到沈佳曼蹲在地上哭,他的心像被揉了一把碎玻璃,痛的血淋淋。
曼曼,对不起。
沈佳曼手里握着一棵差一点点就开花,却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开花就夭折的蒲公英,哭的不能自持,这是她的希望啊,是她二十五岁,慕远辰送给她最珍贵的礼物,可是现在没了,彻底的没了,她的心,突然间就觉得,那些美好的东西再一点点的离她远去,她彷徨,她无助,她害怕,她愤怒,她更遗憾。
猛的起身,她跑到了客厅,愤怒的指着江珊说:我一次次的容忍你,一次次的不跟你计较,你却还是毁掉了我最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坏!
我毁掉你最珍贵的东西?呵呵,江珊讽刺的大笑:沈佳曼,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失去过?所以我毁掉一些花花草草,你都觉得这么伤心难过?比起我失去的,你失去的这些,算得了什么?
是,你失去的很多,可是那毕竟都已经失去了,为什么你还要让别人跟你一样失去?我说过,一个人不幸就够了,没必要让身边的人也跟着不幸,我看在辰哥的份上,不计较你住在这紫藤园里,可是你根本就不可理喻!
你不讲较我住这里?沈佳曼,你最好给我搞清楚到底是谁不计较谁!
她怀了怔:你什么意思?
不要再吵了。
慕远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沈佳曼面前,拉着她的手说:跟我上楼。
不是,你让她说清楚,她刚什么意思?
江珊得意的扬了扬chún角:想知道是吗?那我就告诉你,我才……
够了!
慕远辰大喝一声,犀利的目光睨向江珊:给我闭嘴,敢胡说八道你试试看!
他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得寸进尺,或者,她会一无所有。
江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没关系,几年都等了,她不怕多等几个月。
走吧。他扯了扯她的胳膊。
可是那些花?
毁了就毁了吧,明年我重新再帮你种一些。
沈佳曼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毁了就毁了吧,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辰哥,你明明知道它很珍贵,为什么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珍贵的是心,只要有心就可以了,其它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的给我惊喜?你只要告诉我,你有心就可以了不是吗?!
沈佳曼说完,头也不回的奔出了紫藤园。
她很绝望,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她第一次觉得,爱情是不可以有第三个人存在的,否则,两个人没法相爱,又否则,即使相爱,也会被折腾的不相爱。
一路狂奔到山的另一头,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是知道江珊要被截肢,这一次,还是因为她。
她独自坐了很久,慕远辰没有打电话过来,她也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面对江珊得意的眼神。
美丽说的对,可怜之人,必须可恨之处。
摸出手机,她把电话打给了林川,林川接到她的电话很诧异,因为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打电话给她,之前,她是很少与他联系的。
佳曼,怎么了?他听出她声音不对劲。
林川,你可以开车来接我下山吗?
出什么事了?你跟慕远辰吵架了?
见面再说吧。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林川开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往山下走,两人碰了面,他停下车,她上了去。
看她眼圈有一点红,他柔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佳曼撇他一眼:我可以信任你吗?
他笑笑:当然可以,我可是当年在苏黎世大学被誉为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和慕远辰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叹口气,把江珊的事说了出来,说完,很长一段时间,林川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发生这样的事很郁闷,所以你也无语了?
不是。
林川目视着前方说:慕远辰不是个普通的男人,而你却是个普通的女人,所以,你们注定会爱的比别人辛苦,如果你找个普通的男人,那么现在你所有烦恼的问题,统统都不会有。
她承认他言之有理,如果不是认识到这一点,她也不会咬牙坚持着。
可是怎么办才好,江珊像yīn魂一样缠着我,她今天或许只是破坏一些我比较珍惜的东西,可是明天呢?我根本不知道她还会破坏什么?!
那慕远辰呢?他是什么态度?
他欠了江珊的,他能是什么态度,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一点,沈佳曼最为郁闷,为什么今晚,她觉得他是故意偏袒江珊呢?是她的错觉吗?
以我们男人的直觉来判断的话,我觉得慕远辰是爱你的,他对江珊只是责任,所以你不要生气了,男人遇到这种事,其实也挺倒霉的。
我不是生他的气,我只是觉得好烦恼,你知道吗?我以前最开心的就是回到紫藤园,因为那是我和慕远辰独居的地方,我把那里当家一样,可是现在,回紫藤园反而成了我最怕的事,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一双哀怨的眼神,还有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就像幽灵一样,走到哪跟到哪,真的让我苦不堪言。
林川同情的撇她一眼,说:要不你放弃吧?放弃慕远辰,所有的痛苦都会迎刃而解。
我不要。
可是你不放弃你过的不累吗?
累我也不放弃。
他笑了:那就对了,既然心中笃定不会放弃,那就要坚qiáng一点,大声告诉自己:让bào风雨来得更猛烈吧!我沈佳曼是打不倒的小qiáng,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我得不到!
可以吗?
试试。
好。
她开了车窗,对着外面,大声喊:让bào风雨来得更猛烈吧!我沈佳曼是打不倒的小qiáng,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我得不到!!!
感觉如何?
信心十足。
沈佳曼感激的笑笑:林川,谢谢你,美丽前天回北京探亲了,除了你我在苏黎世就没什么能倾述的朋友了,真的谢谢你。
客气什么?虽然你不能在心情好的时候想到我,但你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到我,我还是挺高兴的,最起码,你想到了,就证明我林川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瞧你说的,我可是听美丽说,你在你们公司能力相当的qiáng,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呢。
再qiáng,能qiáng的过你家慕远辰吗?
他话刚落音,沈佳曼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看号码,慕远辰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喂……
你在哪?
马上回去了。
他没有说话,她挂了电话。
没等到她开口,林川已经tiáo转车头,重新上了山道。
想到马上回去又要见到江珊,沈佳曼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又变得低落了,她头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有一种,看不到方向的迷茫……
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恩?
她直起身,微微有些吃惊,讲笑话是她和慕远辰之间的默契,林川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给她讲笑话?
为什么?
让你开心一点呗。
林川说完,清了清嗓子:小白兔在森林里散步,遇到大灰狼迎面走过来,上来啪啪给了小白兔两个大耳贴子 ,说我让你不戴帽子。小白兔很委屈的撤了。
第二天,她戴着帽子蹦蹦跳跳的走出家门,又遇到大灰狼,他走上来啪啪又给了小 白兔两个大嘴巴,说我让你戴帽子。
兔兔郁闷了。思量了许久,最终决定去找森林之王老虎投诉。
说明了情况后,老虎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要相信组织哦。当天 ,老虎就找来自己的哥们儿大灰狼。你这样做不妥啊,让老子我很难办嘛。说罢抹 了抹桌上飘落的烟灰:你看这样行不行哈?你可以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
她找来肥的,你说你要瘦的。她找来瘦的,你说你要肥的。这样不就可以揍她了嘛。当 然,你也可以这样说。兔兔过来,给我找个女人去。她找来丰满的,你说你喜欢苗条的 。她找来苗条的,你说你喜欢丰满的。可以揍她揍的有理有力有节。大灰狼频频点头 ,拍手称快,对老虎的崇敬再次冲向新的颠峰。不料以上指导工作,被正在窗外给老虎 家除草的小白兔听到了。心里这个恨啊。
次日,小白兔又出门了,怎么那么巧,迎面走来的还是大灰狼。大灰狼说:兔兔,过 来,给我找块儿肉去。
兔兔说:那,你是要肥的,还是要瘦的呢?大灰狼听罢, 心里一沉,又一喜,心说,幸好还有b方案。他又说:兔兔,麻利儿给我找个女人来。
兔兔问:那,你是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呢?大灰狼沉默了2秒钟,抬手更 狠的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帖子。靠,我让你不戴帽子。
林川说完,以为沈佳曼会笑,却不想,她非但没笑,反而情绪更低落了。
怎么了?不好笑吗?
不是,好笑。
那你为什么不笑?
你这个笑话某人也曾给我讲过,只是他讲的是兔子。
慕远辰是吧?
恩。
呵,真难得啊,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讲这么有喜感的笑话,太难得了。
谁说他冷漠,他才不冷漠,最起码,对我是不冷漠的。
那当然,再冷漠的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可能冷漠啊。耸耸肩:好了,你到了。
推开车门,沈佳曼下了车,再次诚恳的颔首:谢谢你,林川。
不客气,朋友嘛。他晒然一笑,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推开紫藤园的门,沈佳曼刚要迈步进去,于妈疾步冲到她面前,兴奋的说:小姐,你可回来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