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澹参的话后，小少女沉默片刻，然后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先试着帮助眼前的她吧。”

澹参点点头，看着旁边超大型的光球，思考片刻后说道：“参照你的案例，此时也许该试着崩毁她几乎全部身体，然后将与那师侄同源的灵力注入其所剩的核心？”

“说不定，能再变个小人儿出来呢。”

小少女本想回复一句怎么可能啊，然后想起至今仍没有自己怎会变成这副摸样的头绪。

转头看向禁锢光球，小人回忆过去的所见所闻，只是确认了自己并无其他办法。“…也许只有这样了。”

方案既然通过，澹参立即执行。随着照例抬手握拳，光球瞬间震荡了起来。虽没有声音传出，小人心中仍不由得浮现了些糟糕的碾压消灭画面。

小少女看着原本巨大的光球一点点缩小，联想其中正在发生什么。反差让现在此处的宁静显得有些诡异。

在其最后变得只比人稍高时，澹参将其招至身边后再解除光球，露出了里面嵌合蛇首仅剩的、似血肉版妖婴又似蛇类心脏的诡异火热肉块。

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对小少女做了什么的澹参，回想并尽量重现着自己当时的操作，双手握住火热肉块，将光辉灵气灌入其身中，补充着其被彻底重创后虚弱至极的力量。

而在澹参所接触不到的精神领域，将蛇首精神遮蔽的混沌黑幕，也真的如二人所期望的那般逐渐消退。

一段时间后，火热肉块开始发出类似光辉灵气的光芒，然后真的同样开始收缩，最后变成了类似蛋的物件。

但与当时的触手蛋所不同的是，蛇蛋中虽然明显蕴含着鲜活的生命气息，却似乎并没有破壳而出的迹象。

澹参和小少女大眼小眼齐齐盯了蛇蛋一会，仍不见它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澹参很有些吃不准，见小少女眼巴巴地望过来，便把右胸的口袋扩大一点，将手上的蛋放在她的身边。

小少女看着差不多有自己大的蛇蛋，先以灵识查探了一番，接着用小手上下拍了拍对方，最后整个人抱上蛇蛋、闭上眼睛、一边耳朵贴在蛋壳上，认真地听着什么。

“……在里面的，确实就是她。而且其身上，已不再有我所知的那种混乱气息。”一会后，小少女放开蛇蛋，欣慰之余又带着些焦虑地传讯道：“但她的意识现在正处于沉睡之中，目前看不到有苏醒的迹象。”

结果暂时看来不好不坏吧，澹参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多少算救回她了。

不过以蛇首之前那诡异并丧失理智的状态、已很难说还有那半妖蛇女本人的意志。即使这尝试真的最终杀死了对方、也能算是给她一个解脱，澹参自认并不会产生什么罪恶感。

小少女也是怀着差不多……或者说，因亲身经历而更加强烈了的这种想法，才会让只有一例治疗成功经验的无照庸医澹参，去执行这种危险而原理不明的激烈尝试。

“当时你很快就破壳而出了……而你们间的区别，大致有三点：”

“一，你是自行解体散出灵力，而她是被外力所摧毁了扭曲的形体。”

“二，你当时虽有混乱，但大致还有着自身原本的思维，而她似乎仅剩动物本能。”

“三，她还有小弟，而你没等来你的钟……”

说到这，澹参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留在外面、把此界修练者带到沟里的小弟，应该在你们数千年前约好的时间点、即不久前，跑到你们身边、引导你们以某种合适的方式将四色灵气送至外界吧？”

“如果说这蛇还能靠着本能，知道把弄出来的灵气也搞到外面去对自己有好处，她在外面安排的人手，又是怎么与她沟通的？”

正抚摸蛇蛋蛋壳沉思着的青铜色调的小少女，闻言答道：“她留在外的手笔，是她当年用自己的秘法所分出，带有些微自身意识一滴灵血。”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这秘法的详细情况，不过既然是分身，即使她本人陷入混沌中失去理智，分身也应该能把自己的意识传给本体得知吧？”

只是这么回事么？澹参还是有些奇怪。“你说那是她当年较为正常的状态下分出的分身，那它看到本体都这幅样子了，还在若无其事地继续任务？之后还有心思跑来埋伏我？”

“也许它根本没看到？我不知道她这秘法中分身与本体间特殊传讯方式如何，但如果能做到穿透这黑暗空间的远距离传讯的话，那么分身很可能就会为了不被隧道中的精神冲击损伤，只在开口附近通知完就离去了，根本不知道本体已发生异变。”

小少女在试着轻敲蛋壳的同时回答道，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好像挺有道理的…”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暂时说不出什么具体怀疑的澹参，也只能先这么算了。

见小少女正忙于盘蛋之中，澹参便把蛇蛋留在那里，转头收集起半妖蛇女千年积攒的火红色灵气来。

在将大半个灵气太阳拿下、再次大大收获一笔，让自己似乎小有提升后，澹参又照例留下了用来继续维持喷发、混淆视听用的部分特殊灵气。

此处没什么其他可做的了。提醒小少女做好准备，将右胸口袋的盖子盖好，澹参很快便离开了这片空间。

到达外界后，澹参第一时间用特制通讯玉牌，将目前进展告知二小。

当然目前所透露的，仅是大致表示自己又解决了一处灵气源头而已。

背后的更多详细情况，澹参还是准备等一切暂了，自己也更加准确地弄清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后，再去和少年少女他们讨论好了。

瞒还是不能瞒的，此界将面对的挑战，也许还是此界人自己承担更好，那样自己或许也可以省不少事了。

对向自己致意的联合前线救灾修士一一回敬之后，澹参直接往与此处距离最近、且为其他颜色的异常灵气喷涌裂口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