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和外婆为了能使母亲放下牵挂,双双撞死在一块断墙上。母亲一边哭泣,一边被父亲强拉着离开了洛阳城,后来两人在针叶谷成了家,后来就有了我。
王进一边说,一边强忍着悲痛,不让眼泪落下来。
徐至听到这里,心中也是十分伤感,劝慰道:“爷爷不用过分伤心难过,乱世中又有几家可以完好无缺,只有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王进转过身去,背着徐至说道:“徐至,你不要笑话爷爷,爷爷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有些失态了!”
徐至回道:“爷爷不用担心,徐至也不会对外人说的,徐至喜欢听爷爷讲以前的故事!”
王进说道:“这些往事憋在我心中太久了,今天爷爷把它们都说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王进见徐至一直注视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讲下面的故事,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述道:
后来,父亲开始专研祖辈们留下来的飘逸剑法,他苦练了十年,略有小成,对祖传的剑招也早已铭记在心,运用自如,但他总觉得自己拘于形式,没有真正领悟飘逸剑的精髓,但他又很迷茫,不知道从何突破这一难关。
直到后来,他见母亲在房间弹奏一支《雁南飞》的曲子,心中有些感悟,他见乐曲声铿锵起伏,与风声落叶沙沙声,相得益彰,终于明白万事万物都是有生命和灵性的,人用剑也是一样,要顺势而起,逆势而争,这样才能做到顺天应人,天人合一,剑术飘逸自然。
从此之后,父亲常常邀请母亲来到这片针叶林,两人合作,母亲弹奏,父亲舞剑,两人心灵相通,情义绵绵,母亲在乐器上甚有所得,父亲在剑术上也进展迅速。后来母亲见父亲剑术十分娴熟,身形十分飘逸优雅,就如一支鲜花在风中摇曳,一片绿叶在水中漂荡。母亲也不禁翩翩起舞,衣衫随风舞动,父亲见此情此景十分浪漫,心中感动,因此灵感油然而生,创造了新的飘逸剑招。
徐至问道:“那是怎样的飘逸剑招呢?”
王进答道:“当时父亲将其命名为‘轻歌曼舞’,并且说这招应该是飘逸剑的精髓所在,但是这个新招创立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人用于对敌,因此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徐至问道:“王爷爷,凤舞九天重在招数的变化,这个轻歌曼舞又会是怎样的剑招呢?”
王进对徐至说道:“这个轻歌曼舞的剑招,我一生也只见过父亲曾经使过一次,他也感叹他一生只有母亲活着时,才能将这招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这招的确与凤舞九天有天壤之别!这招不仅注重剑术外在的变化,更注重剑招的虚实和剑气,所以轻歌曼舞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王进说完,又后退几步,就要向徐至演示轻歌曼舞的招式,徐至见王进像一位舞女一样,手提长剑,不断旋转,舞动衣裙,只见王进越转越快,竟然分不清人和衣服,长袖和长剑,身形和步伐,王进一路而过,身旁的落叶碎石纷纷扬起,又罩住王进的四周,王进的一招一式变得更加的隐秘斑驳,徐至认真观看也不能辨别王进的一进一退,一招一式。
正当徐至迷茫之际,王进一声怒吼,从落叶碎石中破茧而出,直冲长空,然后挥剑起舞,轻盈地落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接着树枝的颤动,然后又平刺向前,飞到另一颗松树上,身形如同一条白练,随风飘舞,不停地在针叶林中穿梭游荡。
徐至见王进的身形如舞女一样轻盈,又如鬼魅一样飘忽不定,连声叫好,只见王进又从针叶林中飘至溪水边,身体在空中翻了好几圈,长剑从圆圈中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变化莫测,他又落到溪水中一块块鹅卵石上,挥剑劈向溪流,一招横扫千军,剑气所指,顿时身旁的溪水飞溅起朵朵浪花。
王进使完了轻歌曼舞之后,对徐至说道:“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领悟到这么多了,其实这招轻歌曼舞能不能发挥它应有的威力,不但要求剑客具有深厚的气力,灵活的身形,多变的剑招,更要求天人剑三者合一。”
徐至问道:“天、剑、人合一,是不是要求剑客化天时、地利和人力为我所用,使得人剑化为一体?”
王进拍了拍徐至的后背,笑道:“徐老弟,你领悟的不错,应该是这样的。这轻歌曼舞的最高境界可以化有形为无形,虚实并用,剑气所向,数丈开外无坚不摧;另外身轻如燕、穿梭如织,凌波踏浪,也不是虚谈!”
徐至竟然听呆了,自言自语道:“天下竟有这样精妙的剑术!”
王进又说道:“徐老弟,你目前有些剑术的根基,但是要领悟轻歌曼舞的精髓,不但需要苦练,更需要顿悟,你通晓音律,多愁善感,应该能很快突破这样的难关!只是你气力不足,还需要学习一些内家的功夫,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徐至连忙点头记下了,王进叹道:“现在正逢乱世,其实再厉害的剑术,都敌不过人心险恶,徐老弟身负江湖的巨大秘密,万事要小心谨慎,这样才能保全自身,惩治邪恶,为国为民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徐至又躬身答道:“晚辈谨记爷爷的教诲,一生一世惩恶扬善,将飘逸剑发扬光大!”
王进见徐至既忠厚又聪慧,自己总算没有所托非人,长吁一口气,说道:“徐老弟,这里离少林寺不远,少林寺是我中华武学的源头,你只好要虚心求教,精诚所至,就能早日学到少林的内家功夫,再加上你的聪慧和努力,应该能发挥飘逸剑的最大威力。你不要学你爷爷这一辈子庸庸碌碌,武学上也是平平淡淡,连国仇家恨也不能报,必然是遗憾终生!”
徐至知道王进身负这国仇家恨、血海深仇,一辈子都难以忘记,不知道从如何说起,又如何劝慰他,只好陪着他长长叹息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