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见徐至的剑术看似简单却一时看不出毫无破绽,而何梦娇的剑术却十分普通,漏洞百出,知道她的剑术基础十分有限。王进决定先发制人,先打败何梦娇,再专心对付徐至,于是他转动手中的长剑,撇开徐至,直取何梦娇。
王进手中的长剑就如一只灵蛇一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纵横捭阖,让何梦娇分不清,辩不明他的剑招所向。不到十个回合,王进虚晃一剑,何梦娇果然上当,挥剑平刺,王进随即用木剑横劈,拨开何梦娇手中的木剑,王进见何梦娇门户大开,一剑刺中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长剑挑落。
何梦娇见手中的木剑被击落,知道自己已经落败,不敢再和王进缠斗下去,只好从地上捡起木剑,红着脸退到一边,和薛阿檀一起观看徐至和王进两人的比试。
徐至见王进一瞬间就击败了何梦娇,知道和王进过招不可大意,他秉承太极剑后发制人的宗旨,先牢牢守住门户,再仔细观察王进的一招一式。
徐至手中的木剑一与王进交手,他就侧身弹开,挥动木剑,将自己围成了圆圈,上下左右没有任何破绽。王进虽然剑术精湛,灵动易变,但他一时也找不到徐至防守的破绽,只好以剑术的飘逸灵巧,试图扰乱徐至的心智和视线,寻找一击即中的机会。
徐至渐渐悟出:王进的剑术不管如何飘忽不定、变化无常,但是最后一击总是如同雷霆之怒,剑气如一,刺中对方的额头、手腕、膝盖、肩头等防卫最薄弱的身体部位。因此他先是不敢冒然接招,一味地逃避,绕着八卦方位不停地打着转,让王进不能靠近自己,一面寻找后发制人的机会。
王进见徐至一直退让,逃避自己,不敢接招,停住脚步,笑道:“徐英雄,你不能欺负老夫年老,一直不出招,避让老夫,消耗老夫的体力啊!”
徐至见王进说的有理,心想:王爷爷是在指点自己的剑术,总不能一直躲避不前吧!于是他突然改变剑招,反守为攻,腾空一跃,反手就是一招“长虹贯日”,用木剑撩向王进的后背,此招正是与蒋超对决时的一记杀招。
王进不慌不忙,也从下向上跳起,转动身体,就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手持木剑上挑,两剑在空中相击,发出砰砰的声响。
徐至随即从空中跳下,见王进还停留在空中。王进突然转动身体半圈,剑头朝下,就是一招“剑指深渊”,直刺下来。徐至连忙退后几步,躲过王进凌厉的突袭,并挺剑平刺过去。
哪知王进事先窥破徐至的意图,并没有落地,而是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改变了落地方向,跳到徐至的身后,用木剑轻轻点了点他的后心。徐至这才如梦初醒,弃剑认输。
王进见徐至和自己对决了数十招,虽然败在自己的绝学“凤舞九天”之下,但是天下英雄又有谁能应付的了这一招呢?当年公孙兰在创建这招时,曾将自己的旋转舞姿,铿锵有力的音律,和飘逸的剑术,三者合一,才造就出这飘逸绝伦的天下第一剑。
王进见徐至虽然年轻,却是一个难得的武学奇才,他在瞬间内竟然连续躲过自己的两次转身变招,虽然输在第三次变招中,但也是着实不易了。
徐至收起木剑,赶紧走过来,小声说道:“王爷爷,这次比剑晚辈输的心服口服,你老先休息一会,喝口热茶吧!”
王进见徐至虽然输了比试,但谦虚有礼,心胸开阔,对他的爱惜之心突然超过门户之见,决定将自己一生所学的剑术传授给他。
王进心中主意已定,缓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说道:“徐老弟有些剑术的根基,而何姑娘的剑术还需要继续苦练,我们佾舞派的剑术虽然有些独到之处,但被同道誉为‘天下第一剑’,那是太抬举我们了。其实天下剑术源于一家,不是单门独派就能发扬光大的,不知道徐兄弟是否有兴趣借鉴我派的剑术。”
徐至见王进如此说,知道他有意要将自己的剑术传授给自己,心中大喜,叫道:“王爷爷在上,晚辈愿意拜爷爷为师,专心学习这天下第一剑术!”,说完就要给王进下拜,行师徒之礼。
王进赶紧拉住徐至的手,说道:“我佾舞派的剑术从来就是一脉单传,并且是父传子,从不外传。老夫不敢违背祖宗遗训,也不便收徐兄弟这个外人弟子。”
王进见徐至、薛阿檀、何梦娇三人都有些茫然,继续对徐至解释道:“不瞒三位英雄,老夫本想把本门的剑术传给小敬思的。现如今小敬思年幼,不便学这门高超的剑术,而老夫又年迈体虚,来日不多。因此我决定将剑术先传授给徐兄弟,希望徐英雄今后再将本门的剑术传给敬思,希望他能将我佾舞派的天下第一剑发扬光大,因此安敬思才是我们佾舞派唯一的传人。”
徐至此时才明白王进的真正意图:他这样做既没有违背祖训,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剑术传给自己。徐至答道:“徐至明白前辈的心思,一定不辜负爷爷今天的所托!”
王进见徐至答应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将本门的剑术传给徐兄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薛阿檀忙问道:“王爷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徐大哥和我们帮忙啊?”
何梦娇见王进满眼含泪,赶紧阻止了薛阿檀的问话。
王进喝了一口茶,理了理思绪,方才说道:“那是六十年前的旧事了,当时新年渐近,先父带着我沿着这蜿蜒的水路出了针叶谷,去东都洛阳为村民采办一些年货回来。那是我第一次随父亲出谷,因此记得格外清楚,我一路上很是贪玩,瞧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因此我们在这洛阳城多待了好些日子,这也造成了我一生的遗恨!”
徐至见王进对往事十分愧疚,心想:当时王爷爷也不过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年少贪玩是人的天性,就是因此误事没有什么可懊悔的。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徐至不便说出心中所想,只好劝慰道:“王爷爷不必自责,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