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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

双手被反绑的梦少康扑倒在地面上，痛苦地挣扎着，试图站起。闻姗姗将襁褓放到一张木床上。

闻姗姗转过身来，走向扑倒在地面上的梦少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顽固？其实你知道的，你可以有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梦少康困惑地看着闻姗姗。

闻姗姗的双颊微微一红，但这抹红晕转瞬就消失了。

“我来将你搀扶起来。”

闻姗姗用力将胳膊被反绑的梦少康从地上搀扶起来。当梦少康站稳，闻姗姗忽然双臂紧紧地搂抱住了梦少康。

“大少爷，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你对姗姗真的无情，为何要将姗姗从水井下救起？那个月夜，我以为我会彻底地死去。我在井水中下落，下沉，犹如我的人生在向尽头而去。而你，犹如天神，从天而降，将姗姗抱在怀中。

虽然姗姗意识模糊，但姗姗能感受到你的体温，你的心跳。”

渐渐地，闻姗姗的眼眸湿润了。搂抱住梦少康的手臂愈发用力了，涂抹了丹蔻的指甲深深陷入梦少康的肉中。

“姗姗在任何人面前脱下衣服都不会羞怯，但那个朦胧的月夜，姗姗在你面前将衣服脱下，心却是羞怯的，因为姗姗爱上了你。”

梦少康的心隐约发痛。

无论如何这个女子曾也是一个受尽欺凌，被生活肆意凌辱的苦难人。更何况她是小纨的亲姐姐。可是，也是这个女子，助纣为虐，帮助梦少君做了太多恶事。

泪眼饱含深情地凝望着梦少康，闻姗姗乞求地说道：“大少爷，只要你答应姗姗，愿意和姗姗在一起，姗姗就会想办法为你脱罪，即便是付出梦家的全部家财，只要大少爷能和姗姗在一起。我相信杨凌天一定会答应我的。”

“梦家的全部家财？”梦少康问道。

“是的，为了大少爷，姗姗可以不要做什么劳什子梦府家主，姗姗也可以抛弃一切，只要能跟着大少爷，和大少爷在一起。”

梦少康的心微微一疼。

没有想到爱慕虚荣，yīn狠狡诈的她也会有寻找真爱的期冀。

“可是——”梦少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可是什么？”闻姗姗瞪大了双眸，水汪汪的眸子泛着少女的期冀，爱的期冀。

“可是我心里有太多的困惑，太多的不明白，我，我看不透你，看不透你们所有人。我很困惑，我很不解，我——”

玉手用力握住了梦少康的胳膊。

“大少爷，你想知道什么？姗姗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和姗姗在一起。”

“为什么我在医院寻到你，要你拿出惊天巨财给我，我要跑路，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毒杀梦少蝶和叶小纨后，你就送我惊天巨财，可是你却带来了杨凌天，杨凌天为什么会出现？”

“杨凌天？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闻姗姗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很不安。

“那天，我逛街，梦少蝶寻到我，要我去见小纨，说小纨生了，需要我的帮助。而那个时候，梦少蝶和叶小纨正在被通缉着。我怎么可能因为去帮助他们，而让梦少君的地位受到威胁呢？只有他们两个死了，梦少君才能再次成为家主，而梦少君保住家主的位置，我闻姗姗才会有身份有地位地活在梦府。所以，所以姗姗欺骗梦少蝶，要去给孩子和小纨买些东西。姗姗去了一家店铺，悄悄给杨凌天打了电话。我在前往梦少蝶和叶小纨的住处的路上，留下了许多暗号。杨凌天如电话中的约定，带人循着我留下的暗号找到了土屋。”

得意的笑容浮现在闻姗姗的嘴角。

“于是趁着杨凌天追缉梦少蝶和叶小纨两人的时候，你——”梦少康望向闻姗姗的腹部。

闻姗姗的神情变得哀伤，轻轻抚摸着腹部。

“是的，姗姗从来也没有怀上过孩子，姗姗用厚厚的纱布缠绕在腹部，伪装成怀孕的样子。当杨凌天带人追缉梦少蝶和叶小纨的时候，我看到小小的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天赐的好时机来了。

我将纱布取下，抱着孩子回到了梦府。我告诉所有人，我被歹人抓进了深山，慌乱中逃跑的时候，早产了，在山中生下了孩子。虽然有人不解我为何没有nǎi水，可这世上生下孩子没有nǎi水的女人多的是。尽管梦少君经常诧异孩子长得不像他，可是，他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是吗？更何况，人丁凋零的梦府需要他有一个子嗣，一个血脉的继承者，否则他将更加的受质疑。”

“究竟是谁杀了大夫人？为何梦少蝶和叶小纨两人坚持说他们没有杀人？”梦少康眯缝起眼睛。

“你真的想知道吗？”闻姗姗问道。

“是的，我想知道一切。我从前线逃跑回来，没想到就看到少蝶和小纨被捆束在法场，要被击毙。情急下，我救下了他们二人，但我对一切都是不知道，很困惑。一个个困惑困扰着我，让我很费解，让我很难受。”

“呵呵！”闻姗姗凄然一笑，泪水涌上了眼眸。

怅然地，哀伤地行走在土屋中，闻姗姗难过道：“许多的真相说出来会让人很伤。”

背对梦少康，闻姗姗哽咽着。

“杀害大夫人凤书的真正凶手正是梦少君，她亲手养大的孩子。”

猛然回头，闻姗姗无比痛苦地握紧了拳头。

“而大夫人正是我和小纨的亲生母亲。当年她生下了我和小纨，却因为我们是女孩，加上小纨的那双蓝瞳，她选择了抛弃我们。她命人悄悄地将我和小纨送出了梦府，又从外面一个贫苦人家抱回梦少君。”

哈哈！闻姗姗嘲弄地仰天凄然惨笑。

“她让她的亲生女儿堕入凡尘，使得我，她的亲生女儿，使得我过着卑贱无比的日子，小小的我遭受了什么？饥寒交迫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她在温暖的奢华的梦府可有想到过？

她对天竺葵花花粉过敏，严重过敏。可是她亲手养大的儿子梦少君却故意用天竺葵花花粉谋害了她，使得她惨死在云鹤山的破庙里。可笑啊，可怜啊，可恨啊。哈哈！”

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犹如一个疯子，闻姗姗举起手来，仰望着土屋的天棚，凄厉地哈哈大笑。

“凤书，你这个女人，我要如何称呼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小纨？同为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待我和她，一个如草芥，一个如珍珠？你让我如何不恨你？你的死，不是上天的报应是什么？那个凄冷的夜，小小的我像小老鼠一样被青楼的老鸨和打手们追打时，你在哪里？那些猥琐的男人朝小小的我走来时，肮脏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走时，你在哪里？我好恨，我好恨，为什么你会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生下来？

哈哈，我竟然是梦天成的亲生女儿，那么说我也是梦府的小姐了？高贵的梦府小姐？可是，是你，我的亲生母亲，将我丢进了凡尘。我恨你，恨你！”

眼睛红肿的闻姗姗低下头，凄冷地看着梦少康。

“梦少君跑到山下，寻了一个客栈，给杨凌天打了电话，杨凌天带人上山，以谋杀大夫人的罪名缉拿梦少蝶和叶小纨，虽然他们两个并没有杀人，但是，这就是报应，是上天对大夫人凤书的报应，她不是宠溺叶小纨吗？她不是为了梦少蝶，甘愿将梦少君的家主的位置夺去吗？那么她就要承受死亡的报应，她就要承受她宠溺的叶小纨和信任的梦少蝶被陷害的报应。这是报应！”

梦少康心情复杂地看着情绪激动，jīng神有些癫狂的闻姗姗。

“可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

“不要提母亲这个词，她不配！她，她永远不明白母亲的责任是什么。”

纤细柔白的手朝天空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