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胧月楼被雾气笼罩着,月亮看上去蒙蒙的,雾气中,悬挂在胧月楼屋檐上的一盏盏红灯笼的光晕朦胧得很。
身穿西裤,白sè衬衫,藏蓝sè马甲的梦少君缓步朝胧月楼走来。
一个提篮被梦少君提在手中。
傍晚,红妆坊红妆楼前,爷爷梦景天再次重申梦府少爷不得和红妆女在一起。自己那原本已经死去的心再次起了波澜,再次生起恨意。
凝望着巧夺天工的胧月楼,梦少君很感伤。
“少君,我在这里——”朦胧中,仿佛再次看到那婀娜的她站在胧月楼窗棂前,朝自己招手。
“红笺——”眼眸湿润的梦少君缓步走进胧月楼。
朦胧的双眸中似乎看到一个女孩穿着旖旎的旗袍在环绕着廊柱旋转。
“红笺,是你吗?我是在做梦吗?”梦少君情绪激动。
今夜如此朦胧,却是分辨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朦胧中,一个长相柔美,面sè略苍白的女孩从廊柱后走出,缓步朝自己走来。
女孩一对笼烟眉下,柔波似水。
温婉,恬淡。
梦少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欲握住女孩的双肩。
“三少爷——”女孩红chún微启,秋波流转。
梦少君从恍惚中醒转过来,是的,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红笺,是自己太思念红笺导致认错人了吗?
梦少君再次仔细地端详面前这个女孩。
和红笺一样的眉形,一样的卷发,一样的chún形,甚至腰肢都是如此纤柔。就连穿着的旗袍也是红笺最喜欢的墨绿白荷。
“三少爷是思念红笺姐姐了吗?姗姗一直崇拜红笺姐姐,时常来这里祭拜。”女孩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崇拜。
梦少君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动作,神态,甚至是服装都与红笺极其相似的女孩,问道:“你是——”
“我是闻姗姗啊,红妆坊六品红妆女,平日里负责红妆坊的洒扫。虽然入不了知学斋,无法接受红妆大家的教诲,但姗姗一直崇拜曾经技惊英伦的红笺姐姐,因此平日常常自学红妆知识,每日里洒扫到这胧月楼,总要走进这里,祭拜一下,为红笺姐姐上一柱香,为这房间洒扫一下。”女孩说道。
看着情绪激动的梦少君,闻姗姗心中欢喜。
功夫不有心人,这梦少君看来是上钩了呢。
尽管内心欢喜不已,但闻姗姗依然维持着一种孱弱的,病态的美。
“你都知道红笺什么?”梦少君有些疑惑。
“红笺姐姐最初入红妆坊是四品红妆女,因为博学,聪慧,被指派研究一款腮红,红笺姐姐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破解难题,找出了那款腮红的难点,在红笺姐姐的指导下,香坊的技工们重新tiáo配,很快研究出那款腮红的正确配料和配比。
这款腮红大量生产,投入市场,好评如cháo。
因此,老爷子特提拔红笺姐姐为二品红妆女……”闻姗姗缓缓地讲述着。
温婉的声音使梦少君仿佛再次看到红笺的身影,自己和红笺的点滴过往。
眼眸湿润的梦少君俯首,看着面前弱柳扶风的闻姗姗,情不自禁道:“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听到梦少君的赞叹,闻姗姗微微低头,低声道:“三少爷缪赞了,姗姗怎比黛玉?”
“不,我并非说的是黛玉。”梦少君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
“你和她长得很像,很像。”照片被递送给闻姗姗。
双手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红笺,闻姗姗故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红笺姐姐——”
“送给你吧,只有懂得欣赏她的人才配做她的朋友,才配拥有她的小像。”
闻姗姗感激地抬头凝望着梦少君的双眸。
“三少爷,今夜,月朦胧,鸟朦胧,我们祭奠红笺姐姐吧。”
“好!”梦少君欣然答应。
闻姗姗伸手去接提在梦少君手中的提篮,纤柔的手指碰触到梦少君的手上。似触电一般,闻姗姗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慌忙将手收回。双颊绯红。
看着双颊绯红的闻姗姗,梦少君的心再次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