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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堂暖阁。
梦景天躺在巨大的紫檀木大床上,紫檀木雕刻着许多麒麟图样。
“爷爷——”梦少康和梦少蝶两人情绪激动地扑倒在床前。
梦景天微微睁开眼睛,混浊的双眸望着兄弟二人,苍白的嘴chún微微颤抖。
长满老年斑的大手朝褥子下摸去。
从六岁时就跟随在梦景天身边的美国人詹姆斯俯身,从褥子下摸出一个小铁皮盒子。小铁皮盒子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好像有千斤重般。
小铁皮盒子被郑重地放在梦景天身边。
小铁皮盒子被缓缓打开,梦少康和梦少蝶两人惊异地看着盒子中的黑sè雾气一样的烟雾。
这黑sè的烟雾好奇怪,不断地涌动着,似乎在幻化着什么,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这是一种脂粉原浆,你们回去潜心研究,看看谁能最先分析出这原浆的成分是什么,又该怎么提取和制作这样的原浆。”梦景天艰难地说道。
几乎每说上一个字,似乎都有刀子在戳着他的肺部。
“爷爷——”梦少康心疼地看着梦景天。
梦少蝶心疼地看着梦景天,伸出手,朝梦景天苍老的手握去。
深知自己在爷爷梦景天的心目中,自己始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恶少形象,伸到半途的手,又被梦少蝶缓缓缩了回来。
或许,研究出爷爷说的这个脂粉原浆,才能证明自己真的不是不学无术的,吊儿郎当的纨绔子。
梦少蝶再次仔细地朝小铁皮盒中的黑sè烟雾一样的东西望去。
发现梦少蝶在仔细研究铁皮盒子中的原浆,梦少康也将心思全部放在那原浆上。
看着两个目光灼灼,jīng神十分专注的孙子,梦景天缓缓地将眼睛闭上。
往事再次涌上心头。
多年前的南山堂。
jīng神矍铄的梦景天坐在楠木椅子上,仔细地翻看着一本账册,几个大掌柜的垂手站立在一旁。
一个十岁的男孩俯首,在一张桌子上,认真地做着功课。
男孩用笔认真地书写着一行大字。
“贵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
几个大掌柜的看着男孩书写的一行大字,赞赏地说道:“好字,好句。少康少爷当真是有恒志的人,将必成大器。”
梦景天看了一眼伏案书写的梦少康,赞赏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男孩穿着长长的袍子,缓步走进南山堂,面朝梦景天,跪倒在地。
“少君给爷爷请安。”
一个大掌柜的赞叹道:“少君少爷,小小年纪就知道每日请安,知道问候家人,当真有仁孝之心。“
梦景天看着跪倒在的梦少君,欣慰地点了点头。
忽然,一个皮球飞射进南山堂,重重地击打在茶几上的一个青花瓷花瓶上。
咔嚓一声,花瓶掉落地上,四分五裂。
一个小男孩站在南山堂外,摸着脑袋,嘿嘿直笑。
几个大掌柜回头看着那孩子,均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梦景天看着那孩子,微微叹息。
“传话下去,告诉西府的大nǎinǎi,这孩子禁足半月。”
南山堂外的小男孩倔qiáng,不服气地大声道:“爷爷,少蝶是不小心的,不要禁足啊,少蝶还要出去爬山呢。”
“老爷子,老爷子——”有人在耳畔轻声唤道。
梦景天从沉沉的回忆中醒转过来。
看着空荡荡的床前,梦景天怅然地说道:“他们都走了?”
“是啊,老爷子,少爷们都走了,南山堂的众人也都散了。”詹姆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