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脚步,声音变得平稳:“做了。”
“可有压住戾气的效果?”
我沉默一会后,在古长青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只好老实交代:“我按照你的说法,将我身上的事情告诉了日月玄女,并在一次戾气爆发的时候被成功安抚下来。”
古长青掏出纸笔,肃穆道:“请详细说说,能够控制恶气所生的戾气办法非常罕见。”
我别过脸,有些艰难地问:“一定要说吗?”
“一定要说!这可以作为下一任恶气吸收者的经验!”
“好吧事实就是她一屁股把我死死压在了身下,我要是不听话她就揍我,将我胸中的戾气揍得一干二净。”
“呃”古长青脸上顿时变得尴尬,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用善良之心包容你?”
我悲愤欲绝地说道:“我倒还想问你呢,当初说让我找个善良的人陪伴可以让内心充满平静,可我根本没感觉到平静,只感觉到了皮肉之苦。”
“咳咳,”古长青也略显窘态,收起纸笔,说道:“怎么说呢,反正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出木屋,刚走了没两步,却听见身后一声长长的叹息,有一种死气沉沉的老态,悲凉的气氛顿时笼罩在此间。
“我感觉到灵魂正在消散,活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有一天你过来再也找不到我,还要记得此处,因为我的身体会化作庞大的生机,万年魂力化作泉眼,我会送给你最后一样礼物,切记,切记。”
“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那个老人轻声说话,满是纹理的皮肤随着动弹更显褶皱,声音回荡在空旷与孤寂之中,默默诉说着心中的恐惧。
万年的荣光会随着齑粉而散。
曾不忘的爱人会再无法于梦中亲吻。
伟岸的身影会在历史长河中淡去。
我叹了一口气,再不留恋地离开了,每次来到这里,古长青身上的那种迟暮的感觉会让我感到很难受,浓浓的不甘充斥心中,隐约间戾气上涌,我用力地撕开三界壁垒,像逃跑似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天界。
英雄会末路是因为不够英雄,而我也会跟他一样吗?
在飞回云宫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得有些入神,直到一阵焦黑的气味冲入鼻中,我才恍然惊醒。
云宫中一条焦黑的道路延伸到大殿之内,大门被砸得粉碎,许多华美的建筑倒塌成碎石,显得非常狼藉,仿佛被一头凶猛巨兽肆虐过一般,许多的乌云浮现在云宫周围,还闪动着危险的雷电。
是谁敢来云宫捣乱!
我脑中有些空白,偏头看向厨厅,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里,却突然想起飒沓风就在焦黑道路上等我,心中更加焦急,神识放开之后,在离殿门不远处的一处巨大坑洞中找到了他,却见他身体干枯无比,通体乌黑,皮肤龟裂开来,露出下面熟透的肉,若不是他死死握着不放的那把大刀,我还真的认不出来他的身份。
伸出手指点在飒沓风的心脏处,虽然没有了心跳,但是生机还未完全散开,血液依旧还是缓慢流动,我松了一口气,如履薄冰地用妖力接上断掉的心脉,感觉到心脏开始重新跳动,我微微一压他的心肺,他咳出一口黑气,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小白”
“找死么?敢叫我这个名字!”我低声骂道,却也不好在此刻一巴掌拍过去让他一命呜呼,急切问道:“怎么我才离开一会这里就变成这样了?日月妾在哪里?”
飒沓风喷出一口淤血,手臂颤抖着却无法抬起,语无伦次地说:“你离开之后,有人踏着满天巨雷过来,烧死了许多花草,还打坏了大殿一角,我心中不满,找他理论,却被一掌拍飞,一道天雷炸下来后我就身受重伤了,好在还没彻底昏厥过去,见到日月玄女出来与他对上一掌,日月玄女好像略显下风。”
我急急问:“之后呢?”
“之后我想想对了,之后我恢复了听觉,听见对方朝日月玄女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天水神女已与她行过鱼水之欢,这次来是想跟日月玄女咳咳”
“谁!是谁!”
我眼中血丝弥漫,一股戾气再也按捺不住,从心中喷涌上头,獠牙长而锐利,炙热的喘息让空气变得扭曲,妖力在体内澎湃不已,直欲尖叫肆虐。
“裂雷天公”
“裂雷天公!那个渣滓!他不是已经在宫殿中养有几万名美貌女子了吗?他与天水神女如何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天水神女尽可夫,日月妾可与他们这些放纵欲望的神不同,数千年来运转日月为三界带去白日与黑夜,兢兢业业未曾有一天松懈,绝对是天庭的中流砥柱,他一介为三界带去毁灭的神,安敢犯我云宫!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我暴跳如雷,直欲咬碎钢牙,心中恨意滔天,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日月玄女呢!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