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0多天,为了找陆时逸,时汕没一天能睡好,淋雨,受伤,赶法国通宵航班,让她身体承受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原本洗完澡就觉得头有点疼,靠在沙发上一会儿,却不想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吴岚拿了红外线体温计,‘嘀’声过后,显示体温‘38.4°’,她说,“姜小姐发烧,我去收拾客房让她休息。”
“不用了。”一把抱起时汕,慕郗城说,“煮点热姜汤,去寒气。”
“是。”吴岚应了一声,望着慕郗城抱着时汕离开的背影讶然,难道要她睡先生的主卧?
这女孩儿和别的女人待遇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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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寒引起的发热并不严重,主要是时汕太累了,身体累,远不及内心疲乏,陆时逸生死未卜她的心都是空的。
湿热,发烧,让她陷入梦魇噩梦连连,昨天的车祸现场留下的阴影太深,满眼的血色,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慕郗城给她拉高薄被,转身将藿香正气水倒进杯子里,忖度着一支够不够?
太久没有照顾过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地去翻药用说明书。
最后在水杯里加了点温水,他走过来坐在牀侧喂她,一勺,再一勺,即便昏睡她都出乎他意料地配合。
直到后来,她竟一边喝药一边开始掉眼泪,他拧眉,这药真的那么难喝?
此时时汕深陷梦魇,梦到在法国那些被疾病缠身的暗无天日过去,陆时逸喂她喝药,她看不见却依旧能配合得很好。
昏睡中,有人在喂她喝药,她感觉得到,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害怕。
眼泪越掉越多,陷入绝境后她开始哑声梦呓,“十一,你别死,你怎么能比我先死,这几天找不到你,我一个人好害怕。”
药没有喝完,慕郗城将杯子放在一边,浓烈的藿香味道充斥在房间里,弥漫开,完全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