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呆了呆,“不……不是,老丈,你、你听我解释!”
还听什么解释,高大夫哪里能不知道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只可怜那秦小娘子素来兢兢业业,不过是生的貌美了一点就被病人纠缠不清。
高大夫不由在心里冷笑,对付这种病人他有的是手段,趁着给周进看手指头的功夫把他全身数十个紧要的穴位都摸了个遍。
周进可真真是痛不欲生,心里就跟有只爪子在挠似的难受,偏偏人家大夫还是在给他看病。
好容易等高大夫走了,茯苓又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别——别过来!”周进此刻就像被拔了毛的弱鸡。
茯苓懒得跟他冷嘲热讽,“姑娘这几日有要事,你先回家等着,”走凶巴巴的补充:“说了带着你就带着你,不准再过来纠缠,听见没!”
周进知道秦妙言一向说话算话,哪里还敢多说个不字?总算是求得了她的同意,便是多吃了一点苦也无所谓。
看着自己包的像只粽子似的废手,他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来,总算是安心的出了萧府的大门。
茯苓亲眼看着这尊瘟神离开,才放心的回去。
孔嬷嬷正坐在廊上叹气,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嬷嬷干嘛叹气,这不是好事吗?”茯苓瞪大了眼睛。
怎么一个个听说姑娘要入宫,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吁声叹气起来?
这事要是被大老爷和老太太知道了,大约会高兴疯了吧!
若是治好了那小皇子的病,说不准还能封个什么御医当当也不一定呢!
孔嬷嬷戳了茯苓一指头,戳碎了她满脑子里的泡泡:“你说的容易,咱秦家又不是高门大户,一旦在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又有谁给咱来撑腰?”
“那不是还有萧家吗!”茯苓想当然道。
“你个痴儿!痴儿!”孔嬷嬷直接赏了她一大颗栗子,连连摇头:“萧家能帮姑娘一时,莫非还能帮一辈子吗?”
没有相连的血脉来维系,只靠着这点恩情拴在一起,岂不是说断就断!
“姑娘这般聪明,何必要靠别人,未必就定要萧家来帮呢!”茯苓噘着嘴哼哼,对孔嬷嬷的表示了十分的不赞同。
孔嬷嬷一时语塞。
秦妙言还没有回来,圣旨的消息也是她听木香说的,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先枉论其它,便是身份一条,姑娘在盛京就得吃大亏。
也不知道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一入宫门,谁又知前路如何?许是一朝青睐荣宠不衰,又许是出师未捷先客死他乡……
想想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傍晚点灯的时候秦妙言回来了。
她裹着一件披风,进门先吩咐两人准备笔墨。
这么大的事必须要告知家中,信一写完就被快马加鞭送往了清平。
“姑娘是怎么想的?”孔嬷嬷急急问道。
虽然知道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可她就是想问问秦妙言,问问起码能安心些。
秦妙言没有说话。
暖黄色的烛光下,她垂着眼睑,修睫长而细密。
“嬷嬷,你说,我这一辈子到底还能做些什么?”良久,她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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