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正蹲在一个小春凳前,闻言扭头答道:“在我这里呢!”
孔嬷嬷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你就是茯苓姑娘是吧?我记得你自小就伺候姑娘。”
茯苓嘻嘻一笑,拎着还没研究完的提盒跳到两人面前来,说道:“嬷嬷记性真好,我阿娘是姑娘乳娘,我和姑娘一起长大的!”
说完拍拍胸脯,仿佛颇为自豪的样子。
秦妙言伸手赏了茯苓一个栗子:“你这丫头,去那一边捣鼓什么了?”
茯苓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哎呀,我这不是没见过姑娘口中的灵丹妙药,想看个新鲜嘛!”
“往常也没见你如此用心。”从前在广济,秦妙言也偶尔回去道观后面的小璧山采草药,这丫头却每次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走了没有两个时辰就嚷嚷着要回去。
“什么灵丹妙药?”孔嬷嬷心霎时一紧,忙问:“姑娘是病还没好,还是又生病了?”
复一看秦妙言的小脸,竟是真的是十分苍白!
“姑娘!”孔嬷嬷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心中惶惶。
“嬷嬷莫急。”秦妙言安抚道:“我昔年的旧疾早便好了,只是近来有些气血不畅罢了。”
又将拜玄朴为师之事告诉孔嬷嬷,只是省去了玄朴收她为徒的原因,说玄朴看她素有眼缘而已。
孔嬷嬷一张粗糙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惊喜。
玄朴,那在清平可是小有名气的仙姑啊,可这欣喜也不过维持了几息。
“只是老太太和大太太那里……”孔嬷嬷面色为难。
之前大姑奶奶只说要她来送药,顺便留在二姑娘身边伺候她,却从未跟她说过二姑娘拜师学医这件事啊!
若是大太太和老太太晓得了,那岂能善了?
秦妙言亲自为孔嬷嬷斟了杯茶,捧到她手里,微微笑了,“嬷嬷不必忧心,此事我心中有数。”
虽说只是一句安慰人的话,然不知为何,这声音沉稳又镇定,孔嬷嬷的心不由得安定了下来。
一时又眼眶酸胀。
四年前的姑娘和四年后的姑娘当真是大不相同啊,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当下也不多提此事。
秦妙言吩咐两个丫头带着孔嬷嬷去洗尘,顺便看看她的新居,漱玉斋靠右手边的一间耳房,是她早先命人收拾出来的。
秦妙言打开提盒,里面呈着秦敬言给她带过来数十味药,附着一张小纸条,说是三日的量,三日后再送过来。
秦妙言将食膳的莲心龙眼汤的药房和几味药交给芳霞,做午食准备。
剩下的几味药则找来了钵盂,各取一两碾成粉末放入淡酒中浸泡再做成药膏,几个时辰后她洗了一次脸,又针灸数次,这才完毕。
做这些事的时候,茯苓便在一边睁眼看着,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像只好奇的小猫。
“姑娘要用多久才有疗效啊?”说着,茯苓曲着手指头来算,模样很是苦恼。
大太太说姑娘及笄之后便要准备她和傅家二少爷的亲事了,那时候姑娘的容貌能恢复如常吗?
“你就这么想要我嫁出去啊?”秦妙言收起针包来,睃了茯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