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默了两息。
要说素筠真猜不到内情,那绝对是瞎扯,恐怕李旭开口一说她就猜到了。
但她还是得一心维护身边的那个丫头。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你了,不过,我也有句话提醒你。”
素筠就在不远处站着,有风吹起她的短衫和襦裙,勾勒出她纤瘦异常的身形,秦妙言别开目光去。
“倘若身边有背弃之人,这样的同伴,不要也罢。”她说道。
素筠登时脸一白,眼睁睁的看着秦妙言越走越远。
“为何我觉得,她好像都知道?”素筠喃喃自语。
还有,她好像没有说过,她要嫁到的是兰陵的吧,难道是表哥对她说的?
“姑娘……姑娘我……”身后的丫头讷讷出声。
“你住口!”
素筠的脸倏而一变,厉声说道:“阿秋,我自问待你不薄,不曾想你会犯下如此卑鄙之事!”
“先不提表哥,自来女子的闺誉比命还要金贵,没了闺誉,不仅嫁不出去,还要遭左邻右舍的白眼。”
“试问昨日倘若秦姑娘真的被……她日后回了秦家,要受多少白眼啊?”
寄人篱下的滋味已经够难受了,还要被人指手画脚,要是她,少不得得去投江了!
阿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缩着脖子垂首不语。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生病的妹妹,我没钱给你妹妹治病,却还在这里对你指手画脚,你心里必定是憎恨我的对吧。”
素筠大怒之后是满心的悲伤失望。
如果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那她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姑娘!”阿秋眼泪簌簌而落,“我真的不是有意如此的,当日那小厮只说要我劝阻姑娘,把秦二姑娘引到那东院,就给我三两银子,我,我真的,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也不只是想给妹妹治病,姑娘过得也苦,我只是想有了这些钱,不仅妹妹的病能治好,姑娘也不过的那么艰难了,没想到,没想到是有人故意的……”
阿秋使劲摇着自己的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她当时收了三两银子,是又惊又喜,害怕劝阻不了姑娘,可没想到姑娘后来真的想通了,打算嫁给萧家老爷了。
后来又打听到那日秦妙言正好在西院值日,便怂恿着姑娘和那秦家姑娘换了,说见不到姑娘表少爷自己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却不曾竟是早就被人设计好的!
“姑娘,你饶了我吧!”阿秋咕咚一声跪下,哭道。
素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起来说话,我问你,你当真不知道那小厮是哪家的,或是哪个姑娘的小厮?”
阿秋惶惶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厮当时站在屏风后面交代我,又给了我一袋银子!我……我就没注意。”
她光看着手里那包鼓囊囊的银子了,哪里还管小厮长什么样?更不必说那小厮本就谨慎的紧。
素筠想起秦妙言走时说的那番话,心里笃定她什么都知道了,“秦姑娘那样说,我是真心觉得对不住她。”
“姑娘,姑娘我知错了!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别不要我好不好!”阿秋哀戚求道。
素筠递给她一个钱袋,看上去神情木然。
“银子你拿走,我不要。”
“还有,明日你就回家吧。”
……………
虽然本就没什么东西收拾,不过秦妙言还是把她近几年的几件旧衣服都打包进了包袱里,还有师傅曾经比较中意的几本医书,也都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