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三年前的意外绝非偶然。

“啪”的一声，陈涛的拳头重重地砸在石阶上。

团子瞠目结舌地看着陈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看到他的拳头渗出的腥红，急得上蹿下跳，“哎呦喂！你这双手以后还得用来弹琴的啊！弄伤了骨头和神经可怎么办！”

陈涛没回话，只仰头望天。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墨色自天穹渲染开来。

天黑了。

墓园里的灯骤然亮起。

他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良久，他平复心情，再睁眼时已敛好了眉目里的锋芒，抬起手看了看伤口，轻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回去处理下伤口，再敷些药酒消肿就好。”

团子刚要再说些什么，却看到远处走来个人。

陈涛扭头望去，是之前提醒他该离开的守墓老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正缓缓朝他走来。再看表，已过了墓园关闭的时间。于是他起身，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啊，今天聊着就忘了时间了。”说完，想起团子就在他脚边。他一惊，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守墓老人的目光没在团子所在之处做半点停留，只侧身注视着陈涛身后墓碑上的照片，问道：“是你的父母”

老人家虽见过陈涛很多次，有些印象。但主动与陈涛交谈，这还是第一次。

陈涛点点头。果然，老人家看不到陈涛身边坐着的那团柠黄色的小团子。他已猜到除了自己，也许再没人能看到小团子。否则早在三年前，小团子在车祸现场就该被那些人发现了。

老人抚摸怀里抱着的黑猫，和蔼地笑着继续说道：“真是个好孩子。现在可很少有年轻人还愿意到墓园里陪父母聊那么久了。这么孝顺，你一定会有好报的。”老人不知有小团子的存在，自然以为陈涛是在缅怀父母。

陈涛这才留意到老人怀里抱着的是一只黑猫。那猫长着一双金黄色的大眼睛，正眯着眼盯着小团子所在的地方。

“喂喂，陈涛，我觉得那家伙好像能看得见我啊！”团子扭动小身子飞了起来，指着黑猫兴奋地说道。

老人家没反应，应该是听不到团子说话的。但那只黑猫却从老人怀里跳了下来，向陈涛走来。姿势相当优雅，但似乎后脚有点跛。黑猫走到陈涛脚下，后脚蹲坐，两只前爪撑起身子，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飞舞的小团子。

陈涛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黑猫。

黑猫长了一水儿黑毛没有一丝杂色，被打理得很干净。发觉陈涛靠近，它只扭头看了一眼，随后不再搭理他，眼光又紧紧跟随着小团子。

陈涛看向老人家，询问地指了指黑猫，做抚摸状。

老人颔首笑道：“想摸就摸吧，没事儿。它叫面片儿，很乖的，可会享受了。”

陈涛把手放到面片儿的脑袋上，从它毛茸茸的大脑袋顺着毛轻轻抚摸下去。长长的毛蓬松柔软，非常顺滑。小身子上肉呼呼的很是敦实。看来面片儿被老人家照顾得很好。但它的右后脚上，有一小块毛秃了，露出粉色的肉。陈涛疑惑地看了看，又不动声色地继续抚摸它。

面片儿又扭头看看他，然后很享受地眯起了眼。

小团子“嗖”的落在面片儿的脑袋上，两只小短手攀上它的耳朵，问道：“面片儿，你能看到我是不”

面片儿“喵呜”一声。

团子抬头看向陈涛，捉急道：“矮油，我听不懂它说啥啊。你说它是不是能看到我，还能听懂我说啥”

这个问题可把陈涛问住了。他毕竟是个人，也不懂猫语啊。

于是，陈涛只得无语。

没曾想面片儿却似真的听懂了，竟然点了点头。

这……

陈涛和团子四目相对，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