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们便从商队找到这封信,商队板车上的麻袋里还有一层麻袋,里面装的全是粮食,里层的麻袋上还盖着官府的标记,正是他们要找的军粮。
凤绫派人打探,发现这个商队是从月阳关出来的,当即吩咐一部分人打扮成商队进城,另一部分人押送朝廷新拨的一批粮食在后面入城休息。
月阳关排队很快便轮到凤绫一行人,原哀拿出通关文牒给守兵看,守兵随便翻了下,凶冷的表情看着原哀。
原哀微笑地冲他点头哈腰,“大人,您看小的可以过去了吗?”
守兵冷哼,“你们到旁边等着,排在后面的往前过来。”
说完,他竟是拿着文牒的手把原哀往一旁赶去,力道大得原哀站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谷七及时扶住他。
谷七扶他起来的时候皱眉问,“怎么回事?”
话是问原哀,冰冷的眼神却一直盯着守军,他多年来的直觉告诉他,这守军看他们的眼神不怀好意。
原哀垂着眼帘站起身,看见衣摆上沾上的泥土,眼底一片阴冷,“为难我们,估计是想要好处。”
他们的通关文牒是商队的那种,守军只当他们是普通商队,浑然不知自己踢到铁板了。
凤绫坐在板车上,头戴斗笠百无聊赖地靠着上面的货物,一腿屈起,一腿耷拉着,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好似没听到前方发生的事。
原哀回头看了眼,整了整衣服,又换上一张笑脸迎上去。
“大人,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在野外走了一天一夜了,大家伙儿都累得不行,想进城找个落脚的地歇息歇息,您看……”
原哀说完,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当着守军的面拉开。
守军看着这一袋碎银,眼都直了,心道今天真走运,碰上这么个……
直到手心被塞进的一枚小碎银,原哀反将他的手握成拳,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钱袋拉上,这一大袋银子重新踹回袖兜里,他才反应过来。
“草,你个狗东西敢耍劳资?”
守军拽着原哀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说话时喷了原哀一脸唾沫。
守军高大,原哀也不矮,二者差不多高,可近距离一看,守军从对方脸上看见嘲讽地笑。
那嘴一张一合,“大人,您辛苦了,拿去买点好酒好菜吧。”
这一枚碎银对普通人家来说,生活半月还能有余。
可守军见过那一袋银子,哪里会满足。
他伸手便朝原哀的袖兜里摸去,摆明强抢。
原哀惊呼,“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这一声声凄惨的大叫,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凤绫也忍不住抖了抖,意图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穆青跟谷七站在第一吃瓜视角,对着这出强抢民男的好戏评头论足。
“你还别说,原哀是长得挺好看的。”
谷七斜瞄了她一眼,“你喜欢?”
穆青翻了个白眼,一边嗑瓜子一边道,“别胡说,这可是带毒的蜘蛛。”
绥明对于两性间的态度很开放,是以对于干净白俊的原哀喊出的这句话,众人很容易便脑补出一段守军占民男的戏码。
守军被他喊得脸都黑了,但打眼一看原哀的长相,便忍不住邪笑。
摸出袖兜后抓着他的手腕呵斥道,“你这小偷,敢偷我的钱袋!”
原哀急忙开口,“这明明是我的钱袋,是你从我袖兜里抢过去的。”
“谁能证明?”
“他们,他们都能证明。”
“你们是一起的,他们说的话不作数。”
“我们只是想要来此做生意的商队,大人何必为难我们。”
原哀愤怒挣扎间,给了守军一拳。
这一拳把守军打得眼冒金星,当即晕乎乎地往后倒。
原哀见此有些紧张地上去搀扶,“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他蹲在地上不住地拍打着躺倒在地的守军,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清脆声掩盖在担忧的话语里。
其他守军闻声靠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月阳关的官府张治何刚收到元阳王即将押送粮草到此的消息,火急火燎地从床榻上下来跑到这,便见到门口拥堵的一幕。
他呵斥地让人驱散众人,看见蹲在地上有些担惊受怕的原哀,皱着眉,刚要开口,便听到远处骏马奔驰的声音。
来人驾马到门口停下,拿出令牌扫视一圈大声问,“谁是张治何?”
张治何一看,顾不得这边的闹剧,迈着碎步往前跨,“本官便是。”
“元阳王即将护送粮草进门,尔等准备迎接,事关重大,不可让闲杂人等靠近。”
张治何躬身应下,命令守卫驱逐关门附近的人。
凤绫假扮的商队还没进城,也被往外赶。
这会儿被原哀打到地上的守卫也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原哀,听着周围其他人喊着求着要进城的声音,指着原哀对张治何说。
“大人,这群人要闹事,把他们先关起来吧?”
张治何早就注意到这个商队,听到这话,他走上前看了眼商队车上挂着的商标,若有所思。
“你们是哪来的?”
原哀对着张治何双手抱拳笑道,“大人,我们是从西边宜城来的商队,四处奔波做生意,这次途经月阳关,便想看看当地可有合适的物件能采买。”
张治何听了这话没有回答,他上前看了看堆满板车的麻袋,眼神示意,一旁的守卫上前用刀划开麻袋。
“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原哀紧张地上前意图阻拦,却被守卫拦住。
刀一划开,便露出一粒粒饱满的大米。
张治何面色冷了下来,心生警惕。
“你这米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