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他根据这些人和凤绫之间的相处，大概对他们在凤绫面前的地位和性格，以及自己的地位有了底数。

目前看来，虽然谷七经常被凤绫嫌弃，但凤绫对他的态度很随意，没有实质性的殴打辱骂，可见他在凤绫这里地位不低。

再反观自己，这坦白之前的糟心经历他实在不想回忆。

并且原哀丝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主动坦白的话，凤绫一定会继续以捉弄他为乐。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好欺负如仙柔弱的人，切开里面黑的流油，黑不见底，恶劣的令人发指。

不了解凤绫前他还能自我安慰说是凤绫玩心大，稍微了解后他就完全十分肯定凤绫是故意的。

可能是他向凤绫投诚了，好歹也算是自己人这方，所以凤绫没有再如以前那般捉弄。

何况原哀不像其他人，就算被捉弄也一副很荣幸的样子，一点其他的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这让凤绫很无趣啊。

通过自身实践摸索了些凤绫的兴趣，所以原哀才一路上不吭一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吧，还真比以前心惊胆战随时担心凤绫找茬的时候要安全多了。

想到这，原哀第一次生出要给自己一巴掌的想法，他早该看懂的。

后悔吗?

并不。

如果凤绫没有真实力的话，就算天天被凤绫捉弄威胁，他也不会有任何向凤绫投诚的想法。

这点从原哀待在凤宫三年却一直是个小太监就可以看出来。

他进宫前在护理液也是同辈中数一数二的人才，就算成了太监，那也不影响他自身的本事。

这些年他看似堕落默默无闻，实则暗中观察寻找合适的报仇实际。

其实原哀最先看上的人是凤翘楚，但凤翘楚太受瞩目，他身边亦有不少人才，不可能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毫无功绩的人而费心去整治刘家二房。

丞相此人也是城府极深，位高权重看不上他，所以原哀在宫中三年都一直毫无起色。

但凤绫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生活和认知，也让他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原哀一直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但如果有捷径可走，他为什么不用。

绥明风气开放，举国上下重视文武人才之道，但现今绥明各个地方几乎满人，不缺人。

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少，单靠他自己，没有背景，想混出来搞倒刘家二房，路途遥远。

可现在……

原哀勾起唇角，眼底幽光忽隐忽灭的望着凤绫的方向。

他跟到这位主子，可不是善茬，未来的局势……

似察觉到原哀的目光，凤绫一边擦嘴，一边缓缓回头。

“吾好看吗？”

谷七嘴角一抽，他就说怎么觉得今天有点奇怪，感情是殿下在此之前还没有自恋……

习以为常的谷七自动在心里脑补接下来的对话……

原哀：“当然好看，殿下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凤绫：“算你有眼光。”

原哀：“能得殿下的夸奖是奴才的荣幸，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殿下本就好看的动人心魄……”

以上来自他根据这主仆两曾经的对话自我脑补。

单不说别的，就是原哀这整天不重样的夸赞词就让谷七佩服。

不过就这点还不能让谷七看得起他，真要遇上危险，原哀这个没有武功的反而还是拖后腿的存在。

“谷七，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谷七一个头两个大。

说什么?

他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凤绫看出了谷七的囧，但她没有点名，就用那双期待的眼神看着谷七，搞的谷七心里发慌。

抱着不确定的试探想法，他僵硬的说了句：“殿下万福金安?”

原哀：“……”

凤绫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玉质的筷子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确定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谷七：“……”

他怎么知道，他就算会一些字词，那也是兵法类的，这些个文气皱皱的词语，他当年就觉得没什么用，他一个粗人也用不上，所以根本就没学。

唯一会的几个形容词，也是因为原哀每天不带重样的吹捧凤绫彩虹屁时顺便记下来的。

谷七这个二愣子，基本上都是这么一副懵逼的样子，无聊凤绫怎么逗他欺负他，他都只有懵逼和郁闷几个表情。

哎，好在现在有原哀在，万一她控制不住又想欺负人，原哀基本上能满足她了。

吃完饭后，凤绫用今早刚从迎春庄园采摘的鲜嫩茶叶跑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在舒缓的熏香中陷入梦境，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这个季节的晚上，迎春庄园露天的地方总有凉风时不时吹过，引到人凉飕飕的。

穿的少的立马打道回去加衣服，穿的多的也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凤绫被原哀轻声唤醒后赖在床上躺了会儿，才慢吞吞的洗漱。

晚上比白天要冷，她除了在里面多穿了件，还换了件黑色的毛领披风。

因为刚刚吃了几块糕点喝了茶的缘故，她唇红齿白，脸色粉红，目光扔有些带着困倦的迷离，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