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忽然直起身，坚毅的脸庞与眼底诡秘的算计略有不符。
“奴才以为，殿下大可坐山观虎斗，太子必定不是王爷的对手，但也能给王爷找事做。
反而殿下平日里为人低调，对他们来说是无害的，正好趁此可以在朝中树立自己的势力。
将来就算是对上王爷，以殿下的天资，必定不会像太子一样轻易中计，反而殿下可以借着王爷的势去做更多对殿下有利的事。”
“说起来，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吾连个封号都还没有呢。”
凤绫幽幽的转过身，真不知道帝君脑子里想的什么。
说偏心吧，她在无极观的每年都能收到帝君命人送来的无价宝药，但不偏心吧，他也一次没来看望过凤绫，连封号封地都没有。
“这个殿下不必担心，殿下马上就要及冠了，奴才听闻司天监那边已经在准备皇子及冠要用的东西，户部那边也已经在找适合殿下及冠穿戴的东西，殿下封号想必帝君也已经想好了吧，只是没有告诉殿下，大抵是想给殿下一个惊喜。”
小日子很上道，一番话下来令凤绫忍不住笑出声。
“刘家会不会后悔放你入宫呢？”
“刘家拿奴才当狗当下人，人往高处走，奴才自然要择明主。”
“哦，所以你要来当吾的狗?”
让她猜猜，她接下来应该会听到一个有趣的答案。
“不，殿下修身养性，待人仁慈，奴才愿意为殿下尽犬马之劳，不让那肮脏的东西玷污殿下的手。”
暗光只照到了凤绫下半张脸，她微微仰头，薄唇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这么说，你要成为吾的恶犬啊~”
夜色沉沉，一主一仆二人相视而笑，白衣夺魂，蓝衣勾魄。
明仪司，韩睦这几天把事情几乎都交给秦素了，只有些秦素处理不了的事才会找她。
刚刚处理了件事，韩睦便急着往外走，要去城防营。
万慎虽然说是和她一起查少女失踪案，但几日下来毫无进展，就算是她主动问，城防卫的态度也极为敷衍。
今日早朝帝君又提了一下这件事，万慎直接说还在查，他是新人，就算查的慢点别人也只会觉得他能力有待提高，但她不行，她不能用万慎那种随性来评价自己。
尸体这几日被放在冰房内和她第一次见的时候没有一丝腐烂的气息，她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看看，也有不少收获。
其中有一个尸体身上有来自纸醉金迷东西，纸醉金迷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去的，那里不是有钱就能进，还得看其他的。
按照纸醉金迷一贯的要求，这些拐卖少女的人十有八九进不去，而且他们做贼心虚，又哪里敢光明正大的进纸醉金迷，这里面的消费很高。
这其中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这群尸体中，只有一个人身上有来自纸醉金迷的东西，其他人各个穿戴皆不如此人……
“万营长，本官有事找你。”
韩睦进去城防营就看到万慎坐在大厅喝茶，远远的瞧见他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低头看，但她喊完后万慎就和上手把这东西收回袖子里。
“有什么事？”
万慎的语气很敷衍，一副有事快说，说完走人的样子。
韩睦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袖子，万慎眯了眯眼，放下茶杯的力道有些重的在桌上发出声音。
声音将韩睦的视线拉回来，她不动神色的记在心里，“我想问下你，你说你们是在鸟语林找到了这个土匪窝？”
万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确定你们把人全部抓了，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万慎扯着嘴角笑了，半分讽刺半分冷魅，“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把人放跑了，当时九殿下也在，不信就去问他。”
韩睦凝视着万慎的眼，他眼里平静如湖面，碧波万顷，但谁又知道那下面是怎样的深渊。
她突然轻笑出声，摇头坐下，敲了敲桌面，脸色有些抱歉，“瞧我，一定是最近查案查糊涂了，万营长尽职尽责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会放走那些人，万营长想多了。”
“韩少司这种玩笑都开得起，看来也不是很忙，正好，我这边刚刚有人查到，歹人身上有纸醉金迷的东西，韩少司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万慎随口一提，料想韩睦会答应，他镇定的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脑中开始清理思绪。
韩睦眼神下移盯着地面，心里对万慎的猜疑开始萌发。
“真巧，我正好也查到这里，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去纸醉金迷看看。”
韩睦打算起身，万慎压了压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
“韩少司平日里领的俸禄不少吧，纸醉金迷这种地方说去就去。”
“本官的俸禄自然不多，万营长有什么好法子吗？”
万慎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凤绫忽然一阵哆嗦，她前行的步伐停下，“去把披风拿来。”
小日子又弯腰进去，随意的一扫将里面看了个清楚，一眼就相中被凤绫随手丢在软塌上的披风，他轻轻的拿起来挂在手臂上，下车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以防披风被马车蹭到。
披风上身后隔绝了冷风，凤绫舒服的长长舒了口气，赞赏的摸出一枚金元宝丢到小日子怀里。
“你做的很好。”
凤绫自认行事很公道，小日子既然已经投靠她了，虽然还在观察期，但赏罚分明。
这一点上，凤绫特别嫌弃谷七的毛手毛脚，所以刚刚凤绫喊人拿披风时，谷七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盯着小日子。
以前是他伺候凤绫，给凤绫拿衣服的时候不是蹭到其他地方，就是把衣服落在地上用脚踩到。
有些能洗完后继续穿的凤绫也没那么败家，有些衣料可是不能洗的只能穿一次的，脏了凤绫连碰都没碰就让谷七那里来的扔那里去。
所以排除凤绫手下对小日子的戒备，估计也就谷七是最希望他能衷心凤绫的。
其他人伺候不起凤绫，说也不敢说打也打不过，只有谷七任劳任怨，自然就他留在凤绫身边。
你看连只是偶尔给凤绫看看病的穆青都那么嫌弃接近她就可以看出凤绫平时有多么不招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