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钓鱼工具也没有鱼叉,她让他徒手在河里抓鱼。
霍之霖撸起裤管下到河里,初夏的河水并不凉,傍晚的霞光披在身上,俊秀而优雅的男人,撸着裤管被一个小女孩拉到河里去抓鱼,而且他的身份还是初来乍到的支教老师。
有人在山上喊:“妮子,你又在这耍着新先生玩了!回头你妈又得出来训斥你了!”
小女孩朝他们吐吐舌头,才不怕呢。
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也不过就持续了几分钟而已,没两分钟就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地落荒而逃。
霍之霖嘴角勾起温柔的浅笑。这个孩子,像极了温凉小时候。
鱼太滑,徒手抓根本就抓不到。
霍之霖上了岸,找了棵树抬手便折了根树杈下来。用随身携带的道具随手削尖,再次下河。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地传了过来,他低头chā鱼,没有抬头去看。
眼角恍惚瞥见,那道身影穿着一袭白sè的裙子,穿着一双平底的鞋子。
她们停了下来,小女孩被她攥在手里,哀哀地求着饶。
他还在低头专心致志地chā着鱼,没有空闲理会突然闯入的人。
“许老师,别下去捉鱼了。都是孩子太过tiáo皮,让您受罪了。”
生疏有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的罪恶感。
霍之霖的身子僵直地站着水里。
慢慢转过身来。
依稀还是过去的容颜,只那鬓角边上仍旧生出几丝被岁月偏爱了的痕迹。眼睛纯粹,无悲无喜。
曾经以为,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坎,历经十年岁月沉淀,最终都恍然如梦,付之一笑。而有些感情,以为此生擦肩无缘,此后经年刻意遗忘,却仍旧无法被岁月的洪流冲刷殆尽。
再见,仍旧是如初时的怦然心动,恍如海平面才升起的悸动,一寸寸,一缕缕,将那经年累月的相思,化作了一句平淡的问候,温温柔柔,道尽浮生如初。
“你好,我叫温凉。”温凉说。
“你好,我是,霍之霖。”他说。
小小的脑袋在温凉身后钻出来,笑眯眯地对霍之霖打招呼:“霍叔叔你好,我叫温小柔,请多支教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