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和床垫,到底还是搬上了木板床。
nǎinǎi给温凉找了一床喜庆的鸳鸯戏水的床单和被罩,帮着温凉一边往上套一边笑呵呵地说:
“这床被子,你别嫌弃太老,这可是当初我跟老伴上山来的时候,亲手做的,这鸳鸯戏水的图案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我跟老伴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盖的,多少年了,我一直都收着。
老伴走了以后,我更是好几年没有拿出来用了,就是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我会把它拿出来晒晒。放心,干净得很,干净得很呐。”
nǎinǎi絮絮叨叨地说着,满脸的笑容,行动虽迟缓,却仍旧很利索。
铺好了床铺之后,她便蹒跚地走出去,出去之前还帮着他们把门戴上。
迟缓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在门口,狭小而陌生的空间,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他们俩。
霍之霖站在门口的位置,静静地往里看。
床上铺就的鸳鸯锦被虽然已经有些年头,鲜艳的sè泽早已被岁月冲刷得发白黯淡,但那上面绣的戏水鸳鸯,交颈相依的样子,却仍旧是这世间最美的爱情模样。
而那个坐在床边的女子,微微垂着脑袋,沉默安静不发一言,双手交叠地放在腿上,微微颤抖的动作泄露了此刻她内心的慌乱。
他曾幻想过多少次,当有一天,他跟温凉真正走到一起,他的温凉,一定会收起所有的张牙舞爪和犀利防备,像现在这样,安静而美好地坐着,略微低垂着脑袋,露出一副羞怯又期待的样子。
这,才本该是属于他的温凉,属于他的妻。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了速,心里那一丝钢丝般勒出来的裂痕,被他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眸子幽幽地转了沉,他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紧张得都沙哑了起来。
他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