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说,历经绝望的人,沉睡了就不会再醒过来的么?
为什么她还是醒了?
不都说,受过巨大刺激的人,就算醒了也会失忆忘掉一切的么?
为什么她一件都没有忘掉?
所有遭受过的罪孽和痛苦,所有无法解开的仇恨和后悔,一件件,一桩桩,毫无遗落地,像是电影慢镜头,一帧一帧地割裂着她,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
她怎么就,没有死了呢。
“温凉。”
听见那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唤,温凉眨了眨眼,重新又将眼睛闭上。
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人虽然醒了,但由于身体遭受了巨大的创伤,身体各种机能一时半会还无法恢复,她连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霍之霖满怀期待地靠过去,紧紧握着她的手小声地问:“小凉,你有话要跟我说?”
声音在哽咽,神经更颤抖。
她醒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感激上苍。
温凉慢慢地,动了动chún。用没有声音的chún形,表达了自己想说的话。
她说:“霍之霖,你滚。”
无论如何,她没有办法坦然地与他相处一室。
不能将他绳之以法替许淮报仇,那就最好此生不见,就能不念。
霍之霖顿时怔怔的,紧紧握住她的手,突然觉得好像失去了握紧的力气。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突然就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