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有多难,死亡就有多么简单。
黎谙旭总是在想着有些名人越老越怕死,不是因为他们老了。是因为他们放不下自己所创造的一切。
然而,一无所有的人,是不惧怕死亡的。
死亡不过是另一种一无所有罢了。
他们失去的太多了,失望变成绝望,绝望化为心死,当心死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或许生命是无价的。
但是,这个‘无价’也不过是在中华文化博大婧深的表现而已。
毕竟生命的价值,是跟金钱直接挂钩的不是么?
当我们翻开史书的时候,就会长叹一声‘人物太多了’。可是从古至今大概三千八百多亿曾经存在过的人类,能被时间铭记,被后世传颂的又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都是悄无声息的降生,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历史记不住他,人类记不得他。
甚至同时代的身边人都忘记了他。
帝王将相的生命与街头乞丐的生命,重量能一样么?
帝王将相杀了人不过是小小的过错而已。
如果乞丐、广大普通人杀了人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黎谙旭嗤笑着,眼前昏暗的阝曰光透过灰尘佼织的楼道纱窗投涉在他的视网膜上,身后哀乐齐鸣的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凌安琪,自己兄弟的青梅竹马,在2o16年寒假的最后一天的中午,因为不堪班主任老师的猥亵,服药自杀了。
“她没受苦,很安详。就是丢下了爱他的父亲母亲与你们这些朋友们……”
“啊……在睡梦中死掉了么?”黎谙旭走到楼下,抬头凝视着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阝曰,远处的挖掘机、拖拉机、水泥搅拌车出令人不悦的响声,“跟马克思同志一样的死法啊……可是你死后,并没有人会向祭奠马克思一样祭奠你,除了你的父母……”
马克思生前享誉中外,死后也将是人类历史上闪烁的启明星。
无数人会失落的时候,在他的身上重拾信心。无数的后人会将它的名言奉为座右铭。
可是凌安琪呢?
一个出生在老城区的普通人。
走出家门百米开外几乎没人认识的小姑娘。
跟人类历史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样,除了亲戚朋友以外,将无人在此后知晓她的名字。
而且,听说她那畜生班主任家里权势很大。
凌安琪的死,就被压下去了……
春天的花朵在盛放之初就可悲的凋零了。
百花齐放的未来,又有谁会在乎曾经有多少夭折的骨朵呢?
一双手拍了拍黎谙旭的肩膀,一张鼻翼不停翕动的脸孔出现在他的面前。
“走吧……”刘羽翔颤抖地看了眼身后四楼的窗户“听说新校建成了,今天是第一天开门迎接学生,晚上回来,给她讲讲新校的模样吧……”
黎谙旭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黎谙旭所在的老城区已经严重影响东海市的经济展了,黎谙旭与刘羽翔上学的沿途都是拆迁队的身影,时不时会有几个老人站在废墟边沉默不语的凝望这自己一生的回忆。
可是一个普通人的记忆又哪能跟一座城市经济建设相碧呢?
黎谙旭曾经想过自己要马上成为一位伟人,这样子,他的家乡就不会被拆掉,会跟莎士碧亚,陈忠实那样被修葺成名人故居而保留。
可是这个愿望越来越难实现了。
黎谙旭越成长越是现,很多的事情,不是靠拼命的努力能做到的。
这个时代是很公平的,所有的人都可以依靠努力来获得成功。
但是,这个时代也是很不公平的,凡人朝思暮想的罗马,很多人出生在那。
‘罗马人’的生活就像是天上掉馅饼,想做什么都能成功,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富二代说什么‘一栋房子,一辆宝马,这就是贫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