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奔腾起来,在林中呼啸而过。
顾寒轩看向慕云栖,道:“你看似无碍,为何朕觉得你羸弱了不少?”
慕云栖低着头,问道:“想来该是毒后身子并未痊愈。”
“你有何事瞒了朕?”他问的极为肯定。
慕云栖抬头看向了他,沉默了半刻,坦白道:“我经脉被损,失了身手。”
顾寒轩眉头紧锁看着她。
慕云栖掀起自己的衣袖,将自己两条手腕的伤口露出了出来。
“南宫赫取了我的血,因伤及了经脉,武功便失了。”她淡淡说道,语气里毫不介怀。
隐忍的震怒让顾寒轩面色通红,发鬓两边凸起的青筋不断蜷缩,讳莫如深的眼眸凝视着马车驾头,周身散发出阴冷气息。
慕云栖心头微微颤动,被他的模样骇住。
他的双手放在马车上的桌几上,紧握成了拳。
慕云栖将衣袖放下,伸出手覆在了他的拳头之上,道:“皇上?”
她的声音将顾寒轩的情绪压下,他慢慢平复了自己的神情,道:“如今你已无身手,宫外四处险恶,跟朕回宫吧。”
他就知晓,南宫赫既然费尽心力将她掳去锦国,又怎会如此轻易就将她送回。终究还是自己去迟了,让她受了那番折磨。
方才她手上那深深的伤口,看得他心痛如绞。
慕云栖看了他一眼,目光盯在桌几上道:“你也知晓,之前我一直在寻解封经脉之法,此次他取走我的血,却也将我被封存的经脉解了封。”
“你已记起年幼之事?”
她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我要去往边境,也就是想要去看看先前的临朝,想要去看看被烧毁的晋王府。”
顾寒轩沉思一番后,悠悠说道:“边境之战在朝堂上已掀起大乱,朕不可再耽误在宫外,让庆王随你去一趟边境后,再由他护送你回宫。”
他的眼眸凝视着她,期盼着她点头。
慕云栖思量许久后,点了点头。
眼下她只有先同意他的要求,她必须要到了边境再想办法甩掉庆王。
“庆王在中林山上习武十年,有他护你,朕自然放心。你不可在宫外久留,毕竟你不比曾经有身手自护。眼下战事已起,你不可进入边境城内,只可在临朝旧城去察看一番,那里如今还未开战,想来慕云澈也不会着急攻往那处。”他语气轻柔,语重心长的叮嘱。
他一口气说完,见她认真在听,又道:“你——不可再让朕担心。”
最后这句话说完,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慕云栖却扬起一笑,故作轻松道:“放心吧。”
她打开窗棂,看了外面漆黑如墨的树林,想起方才之事,道:“刚刚那帮人是冲着我而来吧,他们既不像江湖中人,又不像刺客杀手,想来该是锦国百姓,恨我引发了战乱摧毁了他们的安乐日子,想除掉我这个祸国之人吧。”
顾寒轩沉思不语,其实方才在林中打斗时,他便猜出了那帮人的来历,再加上庆王对他们搜身后的话,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别想太多,与你无关。”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回朝稳定朝堂与边境,待一切妥当后,再顺理成章接回慕云栖。
他的筹谋与打算,慕云栖不知晓,而她的心底也有着她的谋划。
两人分别静心思量,马车夜以继日地狂奔向北国,毫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