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兰溪咬了咬唇。今日她和雪兰是被一个男人推下的水去,若是真说出去,两个人的清誉岂不全毁了。
盛兰溪点点头。
雪兰又说,“我倒不怕我清誉被毁,我本就是庶女,又是养在祖宅里的,外面传言我不须打听,已知我名声不好。可是你却不一样,你到底是生在卫国公府的小姐,就是庶出也一样尊贵。而且,我想你姨娘为了你隐忍了这些年,不过是图你一个好前程,若是今日一事被说出来,你姨娘岂不白这些年的心嘛。”
盛兰溪怔怔的望着雪兰,半晌说不出话来。
才一面,雪兰竟然看得如此透彻,不但是自己,就连姨娘的心意全体谅了。
盛兰溪的眼圈微红起来,她吸了吸鼻子,一声“谢谢”在咽间翻滚着,说出时似有似无。
雪兰已经听到了,她莞尔一笑,不再作声。
“那人是是你家小厮”盛兰溪过了半晌才问雪兰。
雪兰摇摇头,“不是,不过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盛兰溪听着雪兰的话,沉默了。
依雪兰所言,一定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可是,什么样的恩怨,可以叫人这么下狠手去呢
盛兰溪不好相问,雪兰也不说。
待到两个人又躺了有半柱香的时候,陈嬷嬷亲来瞧盛兰溪和雪兰了。她见两个人的脸色已不如刚刚那般苍白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陈嬷嬷上次问了二人身子如何,雪兰和盛兰溪都说没事了,陈嬷嬷这才命丫头们扶起盛兰溪。
“盛大小姐,”陈嬷嬷含笑着道,“盛夫人在前面等着您,软轿已经备好了,请盛大小姐坐上软桥罢。”
盛兰溪默默点头,眼望雪兰,露出不舍之意,“待再有空了,我定来拜访叶二小姐。”
雪兰笑着点头。
陈嬷嬷亲扶过盛兰溪上了软桥,一行人缓缓的走出了暗香阁。
送走了盛兰溪,雪兰也上了为她备好的软轿,向兰园而去。
洛璃有些不放心,隔着软轿问雪兰,“小姐您没事罢。”
雪兰只说了句“没事”。
洛璃只当雪兰呛了水,没了精神。
坐在软轿里的雪兰,半靠在轿上,单手支着头。其实雪兰已经许久没下水游上一圈,从前年年夏天她都会去岁县郊外的河边去游水。小时候是和郭福、乔六等人一起去,后来渐渐长大,几个大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和她往郊外跑了。雪兰就自己去,每去一次都要游上几个来回。
后来回到了叶府,规矩束缚着雪兰,雪兰心里发痒,却也只能忍着。今日一场险事,倒也让她过了过游水的瘾。
只是推自己下水的那个人
雪兰的眉心一蹙,在昏暗的软轿里握紧了粉拳。
在琉璃灯灭掉之前,雪兰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正是邵姨娘的兄长邵虎山
在暗香阁里,雪兰已经想明白邵姨娘陷害自己的目的:要么溺死自己,要么让自己失了清誉,不管哪一件做成,雪兰这一辈子都完了。
邵姨娘阴毒至极这样更证实了她与海氏的死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