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扔在大牢中,由着她自生自灭……
这样的儿子要他有啥用?有还不如没有呢。
从前她在意他心疼他,可现在她巴不得他倒霉呢。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儿子这一回吧……”
韩志德被老太太给吓坏了,要是老太太真跑到公社或者县里,把她编得这套瞎话说出来,公社或县里肯定得当真,因为那个大地主当年被抓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家的钱都叫那帮超家的人给偷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偷的,上头也曾经对此做过调查,只是没查出来。
这回老娘来这么一手儿,那这个屎盆子不擎等着得扣到他的脑袋上吗?
要是上头责令他交出他“偷”的那些钱财,他可上哪儿去给人家整去呀?
整不出来的话,不擎等着得给抓进去吗,整不好都得判个十年二十年的,那他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娘啊,我也是一只糊涂才干出来的猪狗不如的事儿,你是我亲娘,你就原谅儿子这一回吧,儿子以后指定好好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绝对不会再干对不起您的事儿了,求求您了……”
韩志德大鼻涕哭挺老长的,抱着余桂珍的大腿又哭又嚎的。
说实话,看到她疼了一辈子的儿子这副德行,余桂珍也心疼也难过的,可是再一想她在监狱里那生不如死的半年,刚升起的这点怜悯,便顿时烟消云散了。
“今儿个一句话,你们家到底搬不搬出去?搬出去了,咱们以后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就是老了动弹不动了,窝吃窝拉那天也不用你们管,哼,你们也不可能管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们发送,有生产队呢!”
“要是不搬,我就把这些事儿捅出去,捅到公社去,我让你也尝尝吃牢饭蹲风眼儿的滋味儿。”
“搬,搬,我搬,娘,我搬还不行吗?”
到了这个份儿上,韩志德还敢说半个不字吗?他算看出来了,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老太太就真能上公社,告他去绝不带含糊的。
“哼,你不光得搬出去,还得把你那个缺德儿子偷我那三百多块钱还我。”
第215章
三百块钱,可是余桂珍攒了一辈子的体己呀!
当初那些钱被韩龙那个不是人的偷走之后,余桂珍曾大病一场,差点病死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让老二还钱,寻思着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都要分家了,都断绝关系了,她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像这样丧尽天良,不悌不孝的东西,就不能便宜他们了,偷她的那些钱她得一分不少地要回来,还得要利息。
“娘,咱们家的钱不都在你那吗?我哪有钱啊……”韩志德跪在地上哭喊道。
余桂珍板着脸说:“没钱就打欠条,一年还点儿一年还点儿,不过得算利息,我也不高合你的,就算二分利吧。”
二分利,还不算高合?韩志德差点昏倒。
要是按这样的算法,他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光还利息都还不完呢。
“娘~”
韩志德拖着长长的声音,膝行上前,抱住了余桂珍的大腿。
“你就高抬贵手,给儿子留条活路,儿子已经知道错了,儿子改,儿子往后好好孝顺您还不行吗?”
韩志德匍匐在余桂珍的膝下,仰着脸,泪眼滂沱地看着她。
可惜,余桂珍的心已经被伤透了。
就算他今天哭瞎了,说出花儿来,她也不带可怜他的。
“呵呵,我可不敢指望你孝顺了,从前指望着你的时候,都把我孝顺到大牢去了,差点儿死大牢里,我哪还敢指着你孝顺啊?”
余桂珍一把扒拉开他,还顺便踹了一脚。
队长就在一边儿看着他们娘俩锵锵,也不说话,看了这么半天,他也算是看出点儿苗头了。
这场争执,最后肯定得是老余太太赢,韩志德有把柄,或者说是被捏造出的把柄在老太太的手中,老太太又发狠要治他,他根本没有回天的能力。
看出了高低上下,他就知道该怎么调停这场家庭纠纷了
韩志德一看老娘铁了心地要往死里整他,他又没有能力说服老娘,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队长。
“队长,队长啊,你快说句话劝劝我娘吧,我娘这是要往死里逼我呀……”
队长摸了摸头顶上的几根周边支援中央的头发……
哎,这头发都是跟这帮不省心的玩意儿操心操得呀,这几年一年比一年少,眼瞅着就要秃了,可找谁去说理去啊?
他在心里为自己那些为了公家的事儿操心操掉的头发惋惜了一会儿,又赶紧把思绪转回到现场。
“志德啊,不是我说你,这次的事儿确实是你做得太过了,也难怪婶子跟你生气,这也就是婶子大度,要搁我的话,二话不说就把你送公社去,让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也想改,可是我娘不给我机会呀。”韩志德哭咧咧地说道。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老爷们的尊严了,咋可怜咋来,就想让他老娘可怜他,心疼他。
可惜——
“切……”
余桂珍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