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穆琼穿回民国,成了被赶出家门的落魄少爷。
穷得叮当响手上连一块银元都没有……这日子要怎么过?
穆琼只能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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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跟真实历史无关,不出现任何历史人物~
cp是傅蕴安,主攻~不要站错啊!
内容标签: 民国旧影 励志人生 爽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琼,傅蕴安 ┃ 配角: ┃ 其它:
作品强推:穆琼穿回民国,成了被赶出家门的落魄少爷。身上一个银元都没有不说,还有母亲和妹妹要养,为了生活,他先是做服务员,接着写小说、当老师、办杂志……最后竟成了受人尊敬的大文豪。
本文通过细节描写将民国初年的上海清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带领读者进入了民国,看到了那个时代的百姓的生活。同时,主角也在时代的浪潮中慢慢成长起来,并为这个时代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找到了相濡以沫的爱人。小说情节流畅,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第1章 初到民国
逼仄的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中药味,给本就昏暗无光的屋子又添了些让人不舒服的y-in沉气。屋顶已经漏了,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落在一个破木盆里,泛起阵阵涟漪。
穆琼躺在床上,看着屋子上方发了霉的横梁有点茫然。
他本是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青年。
其实也不能说普通,他跟常人多少有点不同——他出生后不久,就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以至于他的一生不仅很多事不能做,还格外短暂。
他死在二十八岁那年。
他的父母还算有钱,但合适的心脏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他直到死,也没有等来一颗能延续他的生命的心脏。
不过他依旧觉得,自己的一生是圆满的。
他有爱他的父母,有活泼可爱的妹妹,虽然很少出门,但借助网络交了很多朋友,更看了很多书,学了很多东西。
他甚至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他七八岁那会儿认了字,读了一些童话之后,就开始把自己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时想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写出来。
这最初只是一个不能去上学的孩童的自娱自乐,但当他的父母拿这些作品去投稿,他的作品还有幸被刊登出来之后,他的人生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他喜欢上了写作。
最初,他写的都是天马行空的童话,后来看的书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越来越杂,他就开始写其他种类的小说。
他从未去过学校,只每天跟着家教老师学习两个小时,而这让他有非常多的时间来进行阅读和写作。
直到去世前,他写下的作品已有一千多万字,这些小说基本都已出版,或者刊登在了刊物上,还有几部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电视剧。
国内的文学奖项,他更是已经拿了一个遍。
很多人坚信,如果他的心脏没有问题,能一直活下去,能坚持创作,他应该可以得到那个全世界最有名的文学奖项。
可惜他死在了二十八岁那年。
不,不能说他死了。
他的身体应该已经死在了二十一世纪,但他的灵魂和思想,却在二十世纪初,一个刚刚去世的落魄少爷的身体里重生了。
入秋之后,连下了数天大雨,再加上漏水,这小小的屋子潮s-hi的厉害,呼吸间吸进肺里的,都不像是空气,而像是水汽了。
身上的棉被也s-hi哒哒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以至于他明明盖着被子,却一点不觉得暖和。
穆琼想要叹气,结果喉咙一痒,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撕心裂肺,带动胸腔一阵阵地疼,但并不觉得如何难受,反而有些高兴。
换做以前的他,这样咳嗽心脏一定受不了,但现在他就算咳得再厉害,也只会把肺咳伤,并不会因为心脏受不了而一命呜呼。
穆琼咳了一会儿,总算好受了一些。他靠在枕头上,从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将原主曾经的经历慢慢地整理出来。
原主不过十六岁,但经历过的事情,还真不少……
“琼儿,吃药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原本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
穆琼侧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女人裹挟着雨珠从屋外走了进来。
雨已经变小了,但天空还是灰的,她进来之后虽没有关门,可屋里还是没多少光线,暗沉沉的。
不过借着这光,穆琼还是看清了她的模样。
女子约莫三十来岁,藏蓝色的粗布褂子衬的她的皮肤格外白皙,脸上虽不施粉黛,但依旧看得出颜色极好,眉目清秀。至于身形……那褂子虽说将她的身姿全都遮掩住了,但从她露出的纤细的脖颈和手腕来看,怕是身形苗条。
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妇人,也是原主的母亲,名叫朱婉婉。
她端着药走到穆琼身边,将药放在床边那按说应该配着八仙桌坐人的条凳上,就来扶穆琼:“琼儿,快来吃药,吃了药你就好了。”
穆琼的实际年龄比朱婉婉小不了多少,哪能真让她服侍?他坐起身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朱婉婉见状露出喜色,将脸上的愁苦冲淡不少:“琼儿,你能坐起来了?”
“娘,我好多了。”穆琼道。
其实原主虽病了,但身体也没太差,之前整天躺着不动弹,不过是少年人受到的打击太大,接受不了,便自暴自弃,没了求生欲。
原主名叫穆昌琼,刚满十六岁,祖籍苏州。
穆家是耕读世家,家里良田百亩,生活富足,还出了不少秀才举人,是当地望族。
而原主的父亲,更是天资聪颖,不过二十出头就中了举人,然后就带着钱财去了北京,拜了一位在晚清极有名望的人为师。
当时原主祖父,是希望他父亲考中进士,走上仕途,光宗耀祖的,但那时时局变化多端,大家又都在想着救国的法子,他父亲更不是迂腐的,便也接受了新思想,最后还和其他一些学子一起,去了日本留学。
八年前,他父亲回国,身边多了一位红袖添香的如花美眷。
三年前,民国成立,他父亲更是在北京安了新家,娇妻幼子在怀,将苏州的家人忘在了脑后,直到原主的祖父突然去世。
原主祖父去世,他父亲回乡奔丧并变卖了家中田产屋舍,然后带着原主祖母,原主母亲,原主并原主妹妹一同去了北京。
再后来……原主祖母在北京去世,原主和他的母亲,还有小他两岁的妹妹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赶出家门……
不得已之下,原主母亲带着儿女回到苏州老家,偏因为遇到匪患丢了财物,又被穆家族里的人欺压,只能来上海投亲。
可惜,他们想要投的亲戚,也将他们拒之门外。
求助无门,前途渺茫,原主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朱婉婉只得变卖了衣服首饰,在上海租了一间小屋带着儿女住下来,靠着帮人洗衣缝补赚钱维持生计。
原主以前在苏州时各方面都极其出色,养成了骄傲的性子,偏这两年接连遭受打击,不免一蹶不振,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要靠母亲和幼妹养活,成了累赘,心情烦闷之下,接连很多天不言不语躺着不动,硬生生被气死了。
倒是便宜了他。
听到已经许久不开口的儿子主动喝药又开口说话,朱婉婉喜极而泣:“琼儿,你好了就好!”
“娘,我已经无碍,以后不用再买药了。”穆琼道。在这个时代,看病求医花费不菲,他们家现在家徒四壁,连饭都吃不上,不必花这个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药是他母亲从附近一个只懂少许医术的算命先生处拿来的,估计也没太大用处。
“还是再吃上一帖?”朱婉婉道:“一帖药多熬熬,能吃两回。”
这草药,一般买回来熬上一次,药渣就该扔了,但他们最近实在是囊中羞涩,熬了药就喝一大半,剩下一小半药汤连着药渣加了水接着熬,还能再出来一碗。
“娘,不必了。”穆琼拒绝了:“药吃多了我难受。”
听到穆琼的话,朱婉婉终于不再劝说。
穆琼这时候又问:“娘,现在你手上还有多少钱?”
“娘身上就只有二十枚铜元了,”朱婉婉面露羞愧,“不过琼儿放心,娘身上还有个玉坠子,应该值几个大洋。”
之前他们从北京回苏州之时,原主的父亲穆永学是给了一些财物的,有数百银元,还有一小锭金子,再加上苏州那边还留有穆家的祠堂并祭田上百亩,他们mǔ_zǐ三人住进祠堂,节省点花,总能活下去。
可惜,他们刚到苏州,便遇到劫匪,被抢走了财物,族中长辈又一口咬定,祭田出租收来的租米只能用于祭祀和修葺祠堂,不能给他们花用,祠堂更是不许被休弃的女人住……
当然,穆琼和穆昌玉若是愿意,穆家祠堂是能住的,他们毕竟是穆家人。
朱婉婉嫁人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后又被婆婆拿捏着,本就是没什么主意的,娘家又没人了,一时间急得直哭,而在几年间受了许多委屈的原主,则是忍不住爆发了。
他跟穆家长辈大闹了一场,直言不稀罕待在穆家。
最后,就是一家人离开苏州,来到上海了。
“昌玉的玉环没了?”穆琼立刻就抓住了重点——他们为了安顿下来,当了些东西,但剩下了朱婉婉的玉坠和原主妹妹穆昌玉的玉环。
朱婉婉脸上愧疚之色更浓:“已经典当了。”
他们来上海,已经一月有余。
投亲不成之后,mǔ_zǐ三人只能典当了身上的衣物和朱婉婉的一对银镯子,换得五枚银元,但又是租房又是给原主看病买药,纵使朱婉婉找了些活儿来干,钱还是很快花光了,无奈之下,就把穆昌玉的玉环也当了。
最后,竟只剩下朱婉婉打小戴着的一个玉坠子了,这玉坠子还不值钱,能典当出两个银元已经非常不错。
穆琼觉得有点难办。
按照原主的记忆,现在是民国初年,物价还算平稳,一个银元约摸能换一百二十八枚铜元,而不算房租只管吃饱,他们一家一天的花销,三四枚铜元足够。
但一家三口全部财产只有二十枚铜元外加一个不值钱的玉坠子,这……
他用了穆昌琼的身子,肯定要替他照顾好母亲妹妹,自己也要生活下去,既如此,就不能没钱……穆琼开始琢磨起赚钱的方法来。
第2章 一起吃面糊
穆琼正想着心事,一个穿着褂子的小姑娘用桑叶垫在一个瓦罐的两侧防烫,端着罐子从门口跑了进来:“娘,饭做好了。”
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外面下着雨,她头发s-hi漉漉的,还有水珠顺着额角滴下,看着有点狼狈,可即便如此,她那j-i,ng致的容貌,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正是原主的妹妹穆昌玉。
如今,大点的家族都是有宗谱的,还会提早议定字辈。
所谓字辈,就是指名字中用于表示家族辈份的字,一般都会选一些吉利的四言或五言诗体来表示,也有用对联的。
穆家这几辈的字辈,就是“世代绵长,家道永昌”,原主的爷爷是道字辈,名叫穆道明,他父母是永字辈,名叫穆永学,而他和妹妹两人则是昌字辈的,原主名叫穆昌琼,原主妹妹则叫穆昌玉。
对上穆琼的视线,穆昌玉面露惊喜:“哥?你起来了?”
“嗯,我好多了。”穆琼笑笑。
穆昌玉跟朱婉婉一样将手上的瓦罐放在条凳上,朝着穆琼笑得眉眼弯弯:“可以吃饭了!哥你一定要多吃点,多吃点才能好得快!”
“好。”穆琼应了,然后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穆昌玉见状很是担心,看向朱婉婉:“娘,赵婶说用枇杷叶熬水,喝了能止咳,往南走上一里地,就有人种着枇杷树,我去要几张叶子给哥熬水喝?”
“你不许去!”朱婉婉想也不想就道,又解释:“到时候娘去要,昌玉你待在家里,千万别出去,外头乱的很。”
“娘,我不出去。”穆昌玉乖乖应了。
“等下吃完饭我就去摘批把叶子,昌玉你在家里陪着你哥。”朱婉婉又道,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水盆里舀了一瓢水去门口洗穆琼刚才拿来吃药的碗,等洗干净,又盛了一碗面糊糊递给穆琼。
穆家久居苏州,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习惯吃米饭的,只是买了米回来,煮饭总要有菜配着,煮粥又费柴火……
若是可着劲儿烧火,一个铜元买回来的柴火用不了一天。朱婉婉现下恨不得一个铜元掰成两块花,自然不愿这般浪费,干脆就买了面粉回来吃。
市面上和着麦麸一起磨的灰乎乎的面粉价格并不贵,做起来也方便——烧开了水,往里放几勺子面粉搅和一下,再加点盐,就做成能吃的面糊糊了,方便又省钱。
他们家没有多余的锅碗瓢盆,瓦罐先用来给穆琼熬药,接着又用来煮面糊糊,虽说中间已经洗过,但依旧带着股药味儿,让本就难吃的面糊糊更难吃了。
穆琼上辈子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不过他那时身体不好时不时要吃药,那些药的滋味更差,现在倒也能忍得下去。
原主饿过了头,弄得这身体毫无胃口,吃东西的时候隐隐作呕……但为着自己的身体着想,穆琼还是逼着自己慢慢地将面糊喝完了。
穆琼并不喜欢吃这面糊,朱婉婉和穆昌玉母女两个,却吃得津津有味。
她们没有碗,是直接就着瓦罐拿个木勺子吃的。穆昌玉每次都要等朱婉婉吃了一勺子,才肯跟着吃一勺。
等吃完,两人还倒了点水进去,把瓦罐刷了刷,分着喝了里面的水。
穆家以前在苏州,生活并不奢靡,但也是每天都吃j-i蛋白米饭,隔天就有j-i鸭鱼r_ou_吃的,等到了北京,在吃食上面也没怎么受亏待,可现在,竟是连吃饱都难。
穆琼喉咙口痒痒的,浑身无力,吃过面糊糊,就又躺下了。
而朱婉婉和穆昌玉两个人,也没再去外面,两人搬了个凳子坐在屋子门口,借着屋外透进来的光亮补衣服。
朱婉婉一个以前鲜少出门,跟外人说句话都不太敢的女人,为了养活儿女,这些日子变着法子找活儿干。
她不敢留下儿女出去工作,就只能接活儿回家做,偏又没门路接那种帮人绣花缝缎带的好活儿,最后便只接帮人洗衣服缝补的工作。
这附近有个港口,停了许多沙船,而在沙船上工作的,大多是从别处来上海讨生活的年轻男人。
沙船厂包吃包住,每月还有少则四五元,多则七八元的薪水,他们的手头大多宽裕,衣服脏了破了,就会花一两枚铜元,找人浆洗缝补。
这附近的中年女人,很多都会接这活儿做,赚几个铜元当做私房钱或者补贴家用,朱婉婉这一月来,干的也是这个活儿。
她前两天拿回了不少破衣裳,现在正缝补着,打算等雨停了,就洗干净晾晒好给那些船员送去。
船员的脏衣服都带着股混了海水腥气的馊味,朱婉婉闻到就想吐,以前都是先洗了再缝补的,但连下了几天雨,洗了也晒不干,她也就只能和女儿一起忍着这怪味埋头苦干。
穆琼并不知道这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半下午,雨停了,门口只有穆昌玉在。
但不多时,朱婉婉就拿着几张枇杷叶回来了。
当天晚上,穆琼没吃药。他喝了枇杷叶煮的水,又吃了一碗带着枇杷叶味儿的面糊糊,穿越的第一天便过去了。
眼下的上海已经有电有电灯了,但电灯电价都不便宜,大多数人家都用不起,穆家租房子住的这一片儿,更是没有哪家通了电的,大家仍是用油灯或者蜡烛。
而他们家连油灯蜡烛都没有,天一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等天色完全暗下,朱婉婉摸黑将穆琼床边的两只条凳摆好,在上面铺上一扇破门,垫上一块褥子做成一张简易的床。
床一铺好,她和穆昌玉两人就相拥着躺上去,盖上自己的褂子准备睡觉了。
那破门长不过两米,宽就只有一米出头,她们两人虽身形娇小,躺着也挤得慌。
但穆琼睡的也是这样铺出来的床,一样窄小,就算交换也没用。要是把两块门板……不,两张床挨在一起,兴许三个人能躺宽敞一点,但原主已经十六岁,在这个年代都能娶妻生子了,就算他愿意,朱婉婉母女两个肯定也不愿意。
穆琼又暗暗叹了口气。
母女两很快就睡着了,还发出细细的鼾声,但穆琼白天睡多了,现下却毫无睡意,正好有时间想事。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生活在民国的穆昌琼……不,穆琼了。
穆家既已将他们mǔ_zǐ三人赶走,他的名字里,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排着穆家的字辈,以后仍可以叫穆琼。
穆琼确认了现实,又想起今后。
他们家现在家徒四壁,想办法赚钱迫在眉睫。
他上辈子靠笔杆子赚钱,在这个时代,也能重c,ao旧业,毕竟文人在这时候很吃香也很赚钱,有人甚至可以一本书拿几十万银元的稿费。
只是……按照穆昌琼的记忆来看,写稿赚稿费来钱很慢,从投稿到拿到稿费,少说也要一月有余,并且很多报社杂志,都是有专门约好的写稿人的,贸然去投稿,人家不见得会收。
所以,他最好先找个工作,再慢慢想别的。
迷迷糊糊之中,穆琼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穆琼依旧有些咳嗽,但已经不像前一日那么严重了,也不知道是昨天的枇杷叶起了作用,还是他穿越过来,心境开阔,身体便也松快了。
他的床头放着一只竹编的旧箱子,里面有全套的衣服鞋袜。
他家现在境况不好,值钱衣服早就已经卖了,但他剩下的几套衣服还算体面。
穆琼拿了一件竹布长衫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