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顶上那轮已经升将起来的半月的照耀下,杨家主杨树林看着石桌上摆放着的那些美味的吃食,当下是坐不安稳、食不甘味的,想着自早晨是食用过早膳开始,自家夫人便开始不舒服的被搀扶着进了东厢房,但直等到现在天色漆黑,家家户户都已经燃起了蜡烛却也还没有将自己那宝贝儿子生出来,他此时是即心急又没有了那力气的,道:“管家,你说这可都已经五六个时辰过去了,为什么清秀和磊儿她们便···哎···这可真是急死我了!还有我娘她···她老人家这会儿没事儿吧?”。
老管家道:“回老爷,老夫人她刚才用过晚膳之后便又自去了佛堂,想她此时应该正在为夫人和小公子念经祈福的吧!再者,老爷,您不是也都已经将安大夫和余婆请来了嘛!想夫人和小公子她们应该都会平安无碍的!”。
杨树林道:“说是这么说,可是···”。
“哇···哇···”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哈哈···快···你这丫头···快去告诉你们老爷去···快去···快去···安大夫···”
“是是是···奴婢这便去···”
听得厢房里的各种喊叫声,婴儿出生的哭泣声,杨树林心里五味杂陈的也不待那被余婆指使出来的丫鬟告诉自己,他此时的心里只如绽开了一朵花儿似的,那滋味更别说其它了,愣了好半响的只待那丫鬟出来叫唤着他,且将这么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之后他才一声大喊,道:“太好了···磊儿···哈哈···生了···生了···太好了···哈哈···管家···管家···”。
老管家道:“老爷,老奴一直都在这儿呢!”。
杨树林道:“啊···原来你···啊哈哈···是我太高兴的都糊涂了!管家,吩咐下去,今日府上不管是账房、家丁、小厮,还是丫鬟、婢女,每人统统都赏五两银子!还有,你这数十年来对我杨家是劳心劳力、忠心耿耿的,你也去账房那儿支上一百两银子,算是老爷我赏你的!也便算是老爷给你那才刚满月的孙儿的,一份小小的贺礼!哈哈!”。
老管家道:“如此,老奴这便代我那孙儿谢过老爷了!”。
杨树林道:“别!别!别!管家,快起来!你快起来!咱们互为主仆数十年,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不明白吗?这么多繁文缛节的,我不喜欢!再者说了,磊儿今天刚出生,老爷高兴!呵呵!管家,快去吩咐下去吧!还有你···你叫···算了!你这便也下去到账房去领赏去吧!哈哈···”。
那丫鬟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婢女馨儿祝,老爷、公子、夫人,以及老夫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多谢老爷赏赐!”。
杨树林道:“好!好!好!看你这丫头机灵乖巧的,说话也甚是中听!趁着今日老爷高兴,老爷这便再多赏赐你五两银子!你这便随着管家到账房去领赏去吧!哈哈!”。
那丫鬟听得自己只说了这么一句好听的话儿便又多得了五两银子的赏赐,当下欢喜的只立马跪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馨儿···”。
杨树林道:“好了!你这丫头···莫要再说了!你这便随管家领赏去吧!管家···你一会儿也顺便的让后厨准备些丰盛的酒菜和赏银!磊儿和清秀此次能mǔ_zǐ平安,我们确实是该要好好的多谢一下人家安大夫和那余婆!”。
老管家道:“是!老爷!你这丫头是叫做馨儿是吧!随我来吧!老奴这便先告退了!老爷!走吧!丫头!”。
看着老管家杨硕与那叫馨儿的丫头离去,杨树林这才恍然的想起自己直到现在都还不曾进去看过自己那刚出生的儿子,以及自己那受累了一整天的爱妻,他欢喜的只也不待丫鬟将那门帘掀开便自己一个人便闯了进去,道:“清秀···磊儿···安大夫···余婆···怎么样了···孩儿···我家夫人和孩儿他们都还好吧?”。
听得杨树林问询,那头上带着头巾、年岁却已经足有五十来岁的余婆,她抱着那一块上等绸布包裹着的、刚出生的小婴儿便将他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杨树林的面前,道:“杨老爷,您看令公子这小模样长的可真俊啊!我老婆子给人接生了这么多年,但像令公子长的这般俊俏机灵的却是极少见的···你看他这额头···这眉眼···这小嘴···还有这耳朵···这一看便是将来必定大富大贵···福禄寿三星垂拱之像啊···”。
杨树林道:“余婆谬赞了!谬赞了!呵呵···磊儿···磊儿···呵呵···余婆、安大夫,辛苦你们了!鄙人方才已经吩咐过管家让他为尔等准备了上好的酒菜,您二人为了内子和孩儿受累了一整天的,这会儿不若便先移驾到鄙府的客厅里去受用些晚膳,然后待领受赏钱之后再行离去吧!”。
那余婆道:“赏钱?多谢杨老爷···多谢杨老爷···呵呵···”。
然,那模样长得甚是俊俏,身段也是曼妙难言的安大夫却道:“不用了!杨老爷!想那救死扶伤、诊治患病,这些本来便是我等医者之天职!且今日安某虽然是受您邀托特意的来为夫人诊病救难,但那也是看在您们杨家素来对杭州城、及附近乡镇百姓多行扶危济困之事,所以这个诊金···安某是万万不能收的!再者···杨老爷,您看这会儿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令夫人与公子也是如我与余婆二人一般的受累了一整日,所以安某想,咱们是不是先行离开的让她们也能早些歇息呢?”。
杨树林道:“啊···呵呵···安大夫说的是!是杨某疏忽了!忘了您与夫人都累了一整日的,您受累了!要不这样吧!安大夫,您既然累了,那便且先回去歇息!诊金···一会儿杨某自会派人送到府上去的!”。
那安大夫道:“如此···那安某便先告辞了!杨老爷,请!”。
杨树林道:“安大夫请!”。
看那安大夫和余婆接连的离开,杨树林这才将怀里的小婴儿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自己夫人的枕头边上,然后握紧了她的玉手只为她将额头上那几缕有些散乱的,被汗水湿透了的秀发别了起来,道:“清秀···夫人···为了咱们的孩儿,让你受累了!”。
杨夫人,那虚弱的躺在床上的李清秀见得自家夫君此时竟如此温柔的看着自己,她看了眼脸旁的那刚出生的孩儿只道:“老爷,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想我自进了你们家,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无所出,且也幸得母亲和你念着清秀,没有像其她无所出的女子一般的将清秀逐出门去,清秀对您和母亲已经是感恩不尽的了!且这会儿咱们已经有了磊儿,清秀心里欢喜都来不及的,怎么却又会···又会···觉着···累···累···呢···”。
瞧自家夫人才说的两句话便累的睡着了,杨树林心疼的只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脸庞一把,道:“傻丫头!还说不累呢!你看你说着说着便睡着了!呵呵!表妹,我杨树林此生能娶你为妻,值了!雪儿···”。
旁边,那正带着丫鬟收拾着房里的婢女雪儿听得老爷杨树林叫唤,几步赶到他身前只躬身一礼,道:“老爷,不知您叫雪儿可是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