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直没说话的桑树心里压着疑问,便趁这个机会问了出来:“小叶,这鲜花酱做起来不难,要是素心斋的老板自己摸索出来了,那咱们这生意不就不能再做下去了?”
这份担忧也是桑家其他人的担忧,大家不约而同的看着桑叶,看她是怎么打算的。
桑叶就没有把这担忧当回事,她指着一上午采集到的成果笑道:“先不说方老板什么时候能把鲜花酱做成我这样的水准,单单采集这些鲜花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不比他掏银子向咱们家买便宜多少,反正银子他又不少赚,何必把赚银子的过程变得更复杂呢?”
桑树默默地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还是觉得不保险。换作是他,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把制作鲜花酱的法子弄出来,少花一文是一文,还不用担心受制于。
桑林的头脑就灵活多了,对忧心忡忡的大哥说道:“就算方老板学会制酱又怎么样,咱们签订了三年的契约,至少这三年的银子能赚到手,到时候有了本钱,咱们不就能盘个小店儿自己开张做生意?”
而且,妹妹都说了,这鲜花酱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供给素心斋的量也会越老越多,三年下来不说发一笔大财,发发小财还是可以的。他没有太大的野心,趁此发笔小财把家里的土坯房推了盖成大瓦房,每个月能吃上两次猪就满足了。
“老二说的没错,甭管这制酱的法子会不会传出去,咱们安安心心的把这三年银子赚到手就不错了。”桑老实转过弯儿来,心里的那层担忧也去了。
木氏等人也跟着点头,虽然觉得法子传出去了可惜,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大好的山河还有改朝换代的时候,制酱的法子也不可能捂一辈子。
没有了这一层忧虑,桑家人干起活儿来也是心舒畅,在野生玫瑰花花期结束前,终于把前五个月的量采集齐了。
李家村的村民们见一向勤劳的桑家人竟然放下地里的活计跑到山上摘花,疑惑之际纷纷上门探消息。
虽然跟素心斋做生意这件事迟早会传出去,但是眼下桑家并不想太张扬,是以对待每一个上门询问的人,皆用“用来吃”这三个字含糊过去了。
这个理由看似离谱,村民们却不觉得难以相信。灾荒年间,连土都有人吃,更别提味道尚可吃了不会难受的野花了。
有那聪明的,隐隐猜到桑家可能要做什么,于是也让家中的无事可做的孩子去采花,到时候桑家怎么做,他们跟着做就是。
采花可比抓爬猴儿无趣多了,孩子们哪里肯老老实实的摘花。只是不照吩咐做,大人们又会训斥,这些孩子便借着摘花的由头跑去山里玩耍、摘野果。好在他们不敢独自进山,也不敢去危险重重的深山,一下来倒也没有出什么事。
跟桑家始终不对付的李寡妇得了儿子的嘱托,密切的关注着桑家的事。她觉得桑家采花这事诡异的很,除了在村子里乱嚼舌根,大骂桑家一屋子蠢货外,趁一个赶集的早晨,到镇上把这事告诉给了数不归的李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