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之人心,利也。郑长史所言,句句中的!然本世子对左护卫同样是恩恤有加!”
朱平槿回避了护商队、护庄队和天全土司兵的问题,把话题转回到左护卫。
“于官,宋振宗、宋振嗣兄弟皆是出身左护卫。凡跟随前往天全,愿留我护商队者,本世子一样择能授官,如陶先圣者。现在汉州组建护庄队,他已经独当一面。刘尽忠谋反之后,刘氏子弟并未因此株连,如刘连擢、刘连鹏等人,本世子录其功劳,依旧大胆使用。其余未入商庄两队者,如喻汝桢、尹家麟等,只要做事本分,本世子也是封官授爵,善待优渥。于兵,本世子更是……”
“世子,左护卫之难,正是出在这‘善待优渥’身上!”郑安民不客气打断朱平槿的牢骚。
“左护卫两三百年都是蜀王府唯一的亲兵,他们根本看不起什么护庄队、护商队。他们眼中,那些不过是乡丁土兵,上不得台面的!世子善待优渥于他们,可哪一代先王不是对他们善待优渥?刘尽忠谋反事败,世子是给左护卫兵士每人发了一两银子,可哪一代先王不同样犒劳赏赐?”
难道善待优渥之下,左护卫军士之家都是衣食不愁、钱粮有余,吃饱撑胖都拿不动刀枪了?朱平槿心中疑惑。这时他才陡然警醒,自己从来没有亲自到左护卫庄子上去看过。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自己坐而论道,凭空想象做判断,定决策,会不会出问题?这时他想起去年除夕去东门人市买人时的情景,那边应该就是左护卫的军田了。出了青楼遍街酒楼林立的红灯区,道边就是泥墙草顶、布帘柴门的稀疏简陋的房屋,怎么印象中与老百姓一样穷困呢。
一股暖风吹过谨德殿,宋振宗在不知跟谁大声说话,声音都传到了殿内。朱平槿想到今天是何承峻值守殿门,又联想到第一天见到何承峻时,那笔直的身形和冻得乌青的嘴唇。
郑安民不知道世子为什么突然沉思不语,甚至有点心神不宁,可他知道必然是世子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