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尾盛说他做的梦就是梦见这件挂着铃铛的衣衫，火红色的衣衫线条分明，没有起他过多的装饰，只有那枚在衣襟前的铃铛。

什么都是铃铛！

最后一笔画成之后，黄竹蓝看了许久，直到姜晓静凑过头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黄竹蓝看去，姜晓静此刻倾斜着身子，一缕头发垂坠下来的时候，那张的感觉很温柔，和她平时那个样子有些不挺，特别是她倾身过来时的样子，两人的身影有部分交叠在一块，这让黄竹蓝忽然有种两人偎依在一块的错觉。

心里，有一点悸动。

“黄竹蓝，黄竹蓝……”姜晓静连叫了他两声，黄竹蓝这才反应过来，姜晓静问他，“你怎么了？”

黄竹蓝轻咳了一声，掩盖去自己刚才那一刻的心旌摇荡，他说：“没什么，刚才发了一下呆。”

说实在的，黄竹蓝也不知道这会和姜晓静之间的相处算是什么阶段，之前两个人的关系明明有更近一步的发展，可是回过头了之后，两个人也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以至于到这会了，都还是恋人未满的状态……这让黄竹蓝有些气馁。

本来想找个机会好好聊一下的，现在碰上这事得奔波，所以也只能暂时放在一旁了。

姜晓静狐疑的看了黄竹蓝一眼，然后全部心思都放在那几幅画上，“高尾盛不会无缘无故拿走那几幅画，这里面一定藏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很有可能解开这些线索，就能知道高尾盛到底想干什么了。”

说到高尾盛，黄竹蓝的心里也不好受，他问姜晓静，“从姑获鸟事件之后，我以为我们已经足够了解高尾盛了，但是现在看来，其实高尾盛还是高尾盛，我们依旧不懂他。”

“你相信他会背叛我们吗？”姜晓静忽然问。

黄竹蓝还是那个态度，想也不想的摇着头，“能够成为伙伴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背叛，高尾盛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身为伙伴，我们应该替他分担。”

说着，黄竹蓝指着这些画，“既然，高尾盛也在找东西，那我们就帮他找出来，解开了心结，什么都好。”

看着黄竹蓝这么一副心大的模样，姜晓静却没那么乐观了，“黄竹蓝，你有没有想过，高尾盛以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那以后呢？我们是伙伴，一旦有任务的话，是将彼此的性命都交给对方的伙伴，他每次都是什么都不说，大家心里会怎么想？”

团结两个字，不是说着玩的。

姜晓静很认真，黄竹蓝看得出她也在担心高尾盛，可是她比其他队友们要担心的还更多，那就是团队之间的信任问题。

咖啡厅外面，传来了曾浩铭和刘洁莉两人追闹的声音，在嬉笑之间，更加衬得咖啡厅里面两人的沉默。

黄竹蓝将手不断在画卷上摩挲着，心里反反复复出现过和高尾盛以往发生过的事，许久之后，黄竹蓝说：“晓静，你也说了，我们是将性命都交给对方的伙伴，那还有什么不能容纳的呢？”

姜晓静一愣，被黄竹蓝这句话问得反而说不出半句话来。

黄竹蓝说：“我们六人组经历过了生死，其实没什么好怀疑的了，我相信你也是这样，既然这样，就尊重每一个人，他有危险的时候我们帮忙，他想沉默的时候我们就安静。各自有各自的光芒，遥相呼应，聚是一团火，散做满天星，这样不是更好吗？”

姜晓静从小就在画妖学院长大，她既是成员，更是助教，她从小秉承爷爷的教诲，她并不能做到像黄竹蓝那样豁达。

许久之后，姜晓静问：“那……我们现在到底是一团火，还是满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