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福哥的眼泪越来越多,他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他们都忘记了,拓跋宏的离去,不仅仅是少了一位国君,多了几个寡妇。更多的是,有一个孩子,他失去了自己挚爱的父亲。
然而,人们都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几乎是迅速的给他穿戴上龙袍,推到了众人面前。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俯视众生。
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要。
李琢抬头,仰望着天空。
瓦蓝瓦蓝的天空好像被水洗过一样,直逼人眼,叫你压根想不到数天前它还一直大雪飞扬。就如同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一样,再多的辉煌,终会被时间抹灭,只有至亲至爱的人,才会缅怀至深。
福哥的数渐渐低了下去,慢慢的,变成了呜咽。再最后,趋于平静。
日头从正中间慢慢的倾斜时,终于传来了动静。
他慢吞吞的站起来,恋恋不舍的望着那只小橘猫:“阿橘,我下次再来这里瞧你,你还会来吗?”
猫儿吃饱喝足,晒着冬日的暖阳,眼睛都懒得睁。
他却当成了默许,高兴的摸了摸它的头:“那就说好了,我往后来还给你带更多好吃的。”
走了两步,福哥恋恋不舍的回头。
暖阳下,它盘着身子睡的格外香甜,狭窄的甬道,甚至还没有他睡的龙创宽敞,可是莫名的,却能给他忐忑的心灵一点安全感。
“再见,阿橘。”
福哥冲着它挥了挥手,低着头,慢慢的走出了甬道。
才刚出来,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玩够了?”
他吓的猛然抬头,见是李琢,微微的松了口气,小小的叫了声姨丈。
他爱父皇,可更多的是敬畏。唯有在这位看似玩世不恭的姨丈身上,能多少找回一丝普通的温暖。
虽然在皇宫,这事最多余的东西。
“跟我过来!”
福哥老老实实的跟在李琢的身后,也不知他是怎么选的路,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将他带到一处屋子里后,他手脚麻利的舀了一瓢凉水,将帕子打湿又拧干,望着福哥:“过来!”
全程,他都是不苟言笑,福哥心中忐忑的紧,约么也知道自己是错的离谱了。话也不敢说,只有乖巧的走到他跟前。
李琢木着脸,将他满是灰尘的手和脸擦干净后,望着他:“知道错了吗?”
福哥垂眸,嗯了一声。
李琢不依不饶:“哪儿错了?”
“我……”才刚说了了个我字,立马想起来母后的叮嘱,改口:“朕不该偷摸的跑出去,不告诉别人,叫大家都为我担心了。”
可怜见得,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喉咙管里,跟蚊子似的。
“错!”
李琢劈头盖脸:“你错在,不该总是为别人着想。不想念书,那就请假一次,不想吃,那就换个素的。挺大个老爷们,别整天被人弄得跟提线木偶似的,啥啥都听他们的做什么。自己委屈人家也不领情,自己难受也没人知道。多跟你姨丈学学,自己舒坦才是真的,管他们那么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