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忘记了方才要说的话,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楼明城。”
“是我!” 楼明城大步上前,快要贴近的时候,又觉得不妥,后退了一步,欣喜若狂的看着她:“看到那个络子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你。我告诉自己不可能,然而又神出鬼差
的想要来看一看。果真,果真是你!”
他乡遇故知的欢喜让魏三娘也一下子扬起了笑容。
“我吓了一跳,天哪,竟然在这里能遇到你。楼明城,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呢。”
“三娘也没变。”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真心赞美:“依然是那么的好看!”
若是魏三娘再仔细一些,定能辨认出其中有些不大一样的东西。然而,此刻的她却被久别重逢的欢喜给冲昏了头脑,忙不迭的去拿桌上的陶罐。
“一路过来也累了吧,先喝完水。丑话说头里啊,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红袍,铁观音的。只有白水一碗,解渴是足够了。”
窈窕的身段被厚厚的棉袄包裹的严严实实,深蓝的头巾包裹住了一头乌发,然而,那双尖尖的小脚,在地上挪动的时候,却依然格外的引人注目。
等等,挪动!
楼明城原本还迷恋的目光陡然变得冰冷,瞬间从土炕上站起身,蹲下身去握她的脚:“三娘,你的腿怎么了?”
“没啥。”
魏三娘连忙后退两步,让他的手从裤腿便一擦而过。
“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脚,现在都养好了,没啥大碍。”
粗麻的裤子手感很是粗粝,就好比他此刻的心,一瞬而过的干涩。
然而很快,楼明城便调整好了。
“这还叫没事?”
他好看的浓眉紧紧皱了起来:“不行,你得跟我赶紧走,我们去盛京,我请御医来给你治。不管多少银子,一定要给你治好。”
盛京那种地方,她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会去呢。
“真的没事。”
魏三娘将手中的粗陶碗递给他,然后接过了嫣儿,用一个小调羹慢慢的喂着她水。
“能在这里看见你,真的很高兴。但是仅此而已,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她坐下的姿势,若是仔细看来,一边的腿是微微垫着的。
这一幕刺痛了楼明城的心。
“这怎么能叫好呢?三娘,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制止不管。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嫣儿考虑,难道一辈子都要叫她住在这种破窑里面一辈子吗?”
“破窑怎么了?”
魏三娘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嗖的站起身,因为声音陡然尖锐,吓的怀中的嫣儿一下子哭了起来。
她连忙去哄孩子,好容易嫣儿不哭了,才道:“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你别管我的事了。就当从来没瞧见过我,你赶紧走吧,往后别再来了。”
声音地了许多,可话中的沮丧和不耐,却是半点都不掩饰的。
楼明城眉间微动,知道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又缓和了语气。 “方才是我说的不对,可是三娘,即便是不治病,也该为嫣儿考虑。她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整日睡在这满是酒气的屋子里面,再熏坏了怎么办?我知道,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说,我便也不问。但好歹,看在咱们曾经一起做了拨霞供的份上,你别一口回绝我。即便是不要我的银子,那么,你自己的银子,总不能拒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