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想染上人命官司吧,男人终于同意了。
魏三娘慢慢的走过去,扯了自己衣角的一块儿粗布下来,慢慢的给里正娘子缠着胳膊。 弄好之后,见那男人依旧警惕,她扯开笑,陪着笑脸:“大哥,她昏倒了,叫她去炕上躺着吧。我给你当人质,再说,一会儿我大姐来了,我就是翻出花也逃不出你们
的手掌心不是。”
她面容姣好,又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男人最终心软,同意了将里正娘子弄上床。
只不过,那把匕首却一直对着魏三娘的后腰,寸步不离。
好容易将里正娘子给搀扶上去,魏三娘心里估摸着,慢慢的离着土炕远了些,跟他话着家常:“大哥,我听你说话声音,好像是黄河边上的啊。“
那男子猛地一愣,旋即警惕的看着她:“你咋知道。”
看来这男人真是惊弓之鸟,随便一句话都叫他心中的弦立刻紧绷起来。
魏三娘连连摆手:“别误会,我是山西吕梁人,听大哥说话的口音十分熟悉。所以才问问是不是黄河边上的。”
似乎是怕他不信,这句话魏三娘刻意吕梁口音说出来的。
“哎呀!”
男子激动的手直哆嗦:“这咋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老乡呢,大妹子,实不相瞒,我也是吕梁的啊。”
“真的?”
魏三娘假装欢喜:“大哥,咱吕梁多好啊,挨着黄河边,吃着黄河水,庄稼从来不愁,种啥长啥。你不好好跟家,咋出来做这营生呢?”
“快别说了,都是叫那个婆娘给害了。” 男子痛苦万分你,一拍大腿:“就像你说的,我家里虽然穷,可是好歹有几块儿地,咱那边地肥,种啥长啥,压根不愁。可有一天啊,一个女人跑我家里,说是叫卖货
郎给骗了。只要我能收留她,当牛做马都行,我那会儿也没说上个媳妇。瞧着她不要聘礼,性格又好,就这么凑合一起了。”
魏三娘明白了,这说的是方慧慧呢。 “可这女人啊,嫁过来就变了脸,嫌弃我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弄不来几个钱。羡慕人家镇子上的女人吃香的喝辣的,咋个哄也不行,后来就跑去镇上给人做妈子。结果
有一天,偷偷跑回家,弄了好些个钱,说是人家主人家赏的。”
魏三娘佯装纳闷:“那这是好事啊。”
“好个求!” 男人突然憎恨,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后来她又去换了个人家,再回来时候又是不干了,抱一堆钱。一直到最后一次,是被人给绑了回来,我才知道原来那钱都是她偷的。幸好是跟我们本家,我跪着求人家才没给送官。可我也没发待了,卖了地跟着她一起,她说要回娘家,哪里想到,临到村子里头才说又要去偷钱。还说我若
是不听话就要杀了我,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庄户人,哪里丢过这个人啊!”
说着,男人竟然丢下匕首,嚎啕大哭起来。 魏三娘听的心中直叹气,想要上前安慰,却突然听到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翠儿那熟悉的声音:“快,快些,贼娃子就在这里头。大家一起进去把他们
给拿下来,送官去!”
男人一听,眼泪都顾不得抹了,迅速的站起来,一把拽住魏三娘,又胆怯又愤怒:“是你叫的人,你,你骗我!” 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再一次的对准了魏三娘的咽喉,冰凉的锐痛,深深的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