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激动,阮琼华连忙安慰:“我知道,弟妹,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你现在在家,很安全。”
张氏双眼迷离,喃喃自语:“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 名节对女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阮琼华自然知道她此时此刻的担忧。将张氏缓缓放平,接过婢女熬好的安神汤,一勺一勺的喂她饮进去,温声细语:“现在要紧的是先休息好,安安今儿一直找母亲呢。
你先睡一会儿,等睡起来好好泡个澡,我再把安安给抱回来。”
许是这安神汤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听到女儿的名字,给了她无限的力量。张氏终于平和下来,渐渐的阖上眼睛。
待她睡熟后,阮琼华的脸色凝重,轻手轻脚走到门外后,才开口:“郎中呢?”
一旁等候的郎中连忙上前,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夫人。”
“嗯。”她挥手,身侧的婢女懂颜色,立即屏退了周围的闲杂人等。
待四下无人,阮琼华才开口:“方才先生替我弟妹看诊,不知情况如何?“
“回夫人的话,二少夫人的身子一切都好,只是受了些惊吓。我已经开了安神的汤药,吃上两幅便会无碍。”
阮琼华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只是还有一件事。
“先生今日来此,若是有人问起.......”
此郎中经常游走在京中贵族之间,自然懂得这些个道理,立马表态:“夫人请放心,若是有人问我,我便说只是来为小姐例行问诊。”
“很好。”
阮琼华很是满意,侧首:“给先生的诊金,要仔细一些。”
如此,是要厚赏的意思了。
待郎中走后,贴身丫鬟面露忧色:“二少夫人昏倒在门口,当时衣衫凌乱,衣襟沾血,只怕堵不住悠悠众口......”
“呵!外人欺负我们,便也罢了。若是自家内宅里先内斗,那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哪个这样大的胆子!“
阮琼华面色凝重,声音冷清:“你仔细点听着,若是谁胆敢在府里嚼舌根子,不消告诉我,直接拿了便是!”
话虽如此,可是她心头还是燥的很。
家中家丁和婢女加起来数十人,命丧哈克之手。更要紧的是弟妹险些惨遭侮辱,此等奇耻大辱,李家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便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然而她却拿不准,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罗延的授意,还是北狄贵族的试探。
无论如何,她们现在的处境都十分危险,何况还有那个不大确定的消息,阮琼华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翌日。
天色才刚蒙蒙亮,阮琼华便起来了。
沐浴过后,命丫鬟取来一身素色衣衫,头上珠钗散落。只斜斜挽了一个发髻,插着一根荆钗。
而面色则完全不施粉黛,这一样貌,让身侧的婢女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