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几明亮,树枝婆娑。
张氏抱着已经睡熟的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回摇篮。起身道:“大少夫人还在见客吗?”
“是。”
她低低叹息。
方才她带着安安在院子里面玩,远远瞧见长廊上匆匆走过一人。
之所以好奇,是因为自从出现那件事之后,府里就没有再进出过生人。而今日那妇人,虽说包的严严实实,可走路的身段,总叫人觉得眼熟。
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二丫还是没消息?”
“大少夫人说,二丫姑娘前些日期去南边办货了,跟随的是惊艳丰富的老掌柜。叫您别担心,仔细照顾自己的身子才是。”
张氏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心里焦急,语气也有些乱起来:“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许是怕您担心就没说。”丫鬟轻轻的摇着摇篮,温声细语:“二少夫人放心吧,二丫姑娘是个能干的,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张氏咬唇:“都怪我当初叫她学本事,结果现在愈发能耐。一个姑娘家,跟着一群老爷们去办货。这若是宣扬出去,哪个还敢娶她。哎,真是!”
屋漏偏风连阴雨,家里的事层出不穷,她还不省心。真真叫气死个人了!
想了想:“你去大夫人那边候着,等见完客了,便来告诉我一声。”
“哎!”婢女站起身来,慢慢退出去。
等张氏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偏西了。
一进院,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
“咳咳,去把桌子上的账本都拿去给管家吧。。另外,庄子上的账簿给我放上去,晚些时候我来看。咳咳....”
连着的咳嗽,将张氏要问的话都给咳到九霄云外了。
“嫂子身子没好,就该好好歇歇才是。”
她连忙接过丫鬟托盘里面的药碗,递过去才摸出来:“这药都不热了,重新熬一碗再吃吧。”
“就是要温些,才好下咽。”
接过瓷碗,阮琼华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弟妹不知道,这个温度将将好,一仰脖就吃进去了,省的再品那滋味。”
说罢,皱眉直接往口中倒。
过了会儿,都咽进去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眉间浮起一丝痛楚。
张氏看着心疼,又端起果盘:“吃两粒杨梅压一压。”
见阮琼华果真捏起一粒放入口中口,她忍不住念叨:“嫂子现在好好把身子养好比啥都重要,这些帐不看,又不会长腿跑了,可这身子拖久了,那就坏事了。”
吐出一粒嫣红的核,阮琼华打趣:“我多做些,咱们二丫就能少做些。省的某人想妹子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若是也病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张氏这才明白,脸一红:“嫂子就拿我说笑,我何时说过这话了。” 张氏脸皮薄,阮琼华也适可而止:“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得心疼心疼你不是?咱家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二丫留在盛京,未必是件好事。你放心,我派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二丫妹
妹的。” “嫂子,我真没那个心。”张氏也吐露真情:“我的确是放心不下她,可也知道,这家人,对她真是没话说。就说嫂子,事事栽培,尽心教导。原本我是怕她一个姑娘家,跟着有些不大好,可嫂子就是比
我想的周到。现在能走就走的远一些,对她到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