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元华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脸颊也憋的通红,发出急促的尖叫:“宏儿的事....不,你告诉我,你没有插手!”
回答她的,则是那罗延冷漠的背影。 元华突然浑身发寒,因为信任儿子,所以一切事宜都交到了他的手上。连同拓跋宏的下落,都是他来操持。至今没有找到人,元华也一直想着是那些旧族的手段导致拓跋宏流落北原,却从未想过是儿
子动的手脚。
然而今日的那罗延,彻底让她害怕了。
“你会后悔的!”
丢下这句,元华便匆匆离去。
她要快些出去,长公主的令牌还在手中,还能调动些人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拓跋宏。
那是她们拓跋家族唯一的血脉,也是北狄未来的希望。
许久之后,那罗延依旧一动未动。
他就那么坐着,如同一尊雕像。光线透过窗棂长长短短的打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辉。
而他的心,却如同冬月的寒雪,已经冰到麻木。
元华的话,就像是一把凿子,虽说他的心已经如同冰河,却依旧会被这巨大的震动弄的隐隐发疼。
曾几何时,他是全北狄的骄傲,也是母亲的骄傲。
元华永远都是无条件的信任着他,支持着他。当年上前线打仗,去大同,若非元华,他一辈子也只能在盛京里做个纨绔。
然而今天,他亲手打翻了这希望。
然而他又有些怨恨她。
与名门望族不一样,他们家里没有多余的男人或者女人,父母这辈子恩爱如初,因为如此,他也就更渴望能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即便别人不能理解,母亲也应该可以啊。
可为何,她也要对自己教条的说教呢?
那罗延命令自己的心头涌起浓浓失望,掩盖去了原先的隐痛。渐渐的,便也不是那么难过了。
“王子。”
老太监再一次进来,小心提点:“夫人那边,要不要老奴过去先说一声让她休息?”
那罗延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魏三娘已经在养心殿等候多时了。站起有些发僵的腿:“走吧。”
五月的天,枝头红翠交杂。
行走在长长的甬道,两侧的人早已经面对宫墙,深深的跪着。
空旷的漫漫长路,好似看不到尽头。两侧高而陡的宫墙,显得前面的路如此逼仄。那罗延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
老太监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望着他,见他神色晦暗,不敢言语,便深深的低下头。
许久,脚步声再次响起,他连忙跟上。
养心殿在乾清宫之后的一处小院,格外幽静,这也是那罗延入宫一来一直休息的地方。
每天不知要走过这里多少次,却从未有一次是这般。
竟然有些近乡情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