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延,你太肆意妄为了!”
驾鹤西去的先皇自幼喜爱汉文化,宫殿都是按照先秦时期修建而成。三人合抱的金丝楠木撑起精美绝伦的穹顶,轻飘的白纱在硕大的宫殿回荡。偶尔激起檐下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那罗延只是放下手中狼毫,眉宇间浓浓倦色,无奈道:“母亲不在家中陪父亲,来这里作甚?”
“那你先给我解释解释这个!”
啪的一声,一本明黄色的奏折就这么散在他的桌面,砸掉了一旁的朱砂。
那罗延睨了一眼:“我与那孩子有缘,想认下做干女儿。做干爹的送个礼物,不很正常嘛。”
“干女儿?”
元华凤眸生寒,声音似牙缝里挤出一般:“我看,你是想把干字去掉吧。”
那罗延漠然:“我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好,我问你!”
元华猛地一拍桌面,坐在他对面,死死的盯着他:“洪都那边,几次三番发回火报,请求增援,你为何不回?”
“北狄同时征战三处,兵力有限,再者,我也相信李将军的能力。” “好,那我再问你。”元华冷冰冰的看着他:“你为何将九门提督和霍都大营都换了人?九门提督,掌管的是京城安慰,而霍都大营离着盛京只有二十里地,你非但换了将领,并且私自从大同调兵十五万
人。那罗延,你到底要做什么!”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元华吼出来的。
而她的儿子,则依旧十分冷漠:“母亲不是不过问朝堂之事吗?儿子乃是为了国之安危......”
话音未落,元华那一记狠狠的耳光,将他脸抽的歪到了一边。
“国之安危?”
她忍着胸腔里的怒火,咬牙切齿:“你这是在生生的将北狄推向深渊!你舅舅泉下有知,都不得安宁!”
在宫中养了些日子,以往粗糙黝黑的皮肤褪去,终于有些白嫩了。而现在,那张脸上印着五个鲜红的指头印,十分显眼。
“所以呢?” 他似乎也有些动怒,缓缓站起身来,虎目瞪着元华,逼问:“舅舅初期为了扩大北狄,招贤纳士。而又为了稳固政权,纵容旧时贵族为非作歹。他以为,这些旧族就像是狗,只要给足了肉,就会乖乖听
话。却忘记了这些旧族过去可都是草原上的鹰。“
“是鹰,就是要吃人的!”
元华在他的眸子中,生生打了个寒颤,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真正的汉子。
一个,连她也无法再掌握的北狄汉子。
“所以他死在了旧族的阴谋中,死在了他以为是狗其实却是野心勃勃的狼子手中。我驱逐他们,为舅舅报仇,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罗延死死的望着元华,喷薄而出的怒火不用看都能感受的出。 想到皇弟的惨死,元华也忍不住心中一软:“好,就算你是对的,可你也不必为此而抬汉臣,毕竟,毕竟你身上流淌的是北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