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戚明远摇头。
当年的那桩事,成为横距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这么多年,就当自己死在了外面。老了老了,还矫情个什么呢?
不如就此随风飘逝吧,当一切都没有过。
见戚明远不说话,元华也不继续追问,而是惊奇的望着他手中的娃娃:“哎呀,真好看,这,这是我吗?”
手中的木偶雏形初现,特别是一双凤眼,尤其传神。
“你忘了?”
戚明远放下手中刻刀,眼神回暖:“每年你的生辰,我都要雕一个的。” “怎么会忘记呢?”元华嘟着嘴,故意不满:“想当年,在金陵城。我要你送我一个娃娃,你捂紧口袋,死活不给。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你亲手为我雕刻。并且啊,要一直为我雕一辈
子!”
“记仇!”
戚明远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眼神宠溺,想起从前,轻叹:“转眼就三十年了,真快啊!”
“快吗?”元华站起来,大胆的坐到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将唇往上送,惊得戚明远变了声调:“不行,一会儿别人看见。”
“谁会这么不懂眼色,这个时候看?”元华不依不饶:“都三十年了,还这么害羞做什么。有时候我真是觉得,自己还是当年秦淮河畔的小恶霸,抢了你这个小媳妇来做压寨夫人。”
“胡说八道!”戚明远哭笑不得:“什么小恶霸小媳妇,要做也是你做我的媳妇儿。”
“那今天。”
素手挑起一缕长发,缠绕在指间。凤眼微微抬起,小扇子似的长睫上下扇动,蛊惑人心。
“我就让你做一回小恶霸,压我一回?”
鸦色的发缕,葱白的指头,层层缠绕,终于让他无心继续手中的东西。
将怀中妇人打横抱起,戚明远收紧了胳膊,两人紧紧贴着,才低声道:“皮又痒痒了。”
男人的身材并不魁梧,相反,还有些南人的削弱。只不过,就是这样的身材,却给了她一生的安全感。
将脸贴上去,元华喃喃道:“不管怎么样,我从来不后悔那日欺了你,你若是恼我,接下来就让你欺回来。“
戚明远脚步一顿。
他们的感情,开始的时候是她单方面的强迫,而更为绝望的是,两人敌对的身份。
儿女情长,夹杂了国仇家恨,是多么的让人绝望。
戚明远突然有些恨,很她为何好端端又突然挑破。为何要打乱这貌似的平静,于是怒火欲火交杂。终于,化为了使不完的力气,让身下的女子吟哦吊嗓,咿咿呀呀不停休。
临睡前,抱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女子,他突然脑中蹦出元华晚上的话。
大同的庄子。
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窄小。 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后,也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