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再努力也无法企及的。
所以她放弃了。
“姐。” 二丫紧紧的攥住她的手,央求:“我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先不要问我他是谁,也不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也不会做任何有损自己和家里名誉的事,如今
我只想多学些东西,来淡化这份感情。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从小到大,二丫都是泼辣而倔强的,即便是被柳枝她们欺负。也会忍着疼狠狠的反击回去,从不会再人前掉眼泪。而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已经看妹妹哭过好几次了。 张氏捧着妹妹明显消瘦的面庞,心疼不已:“傻姑娘,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我是你姐啊,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后盾。伤心难过的时候,宁可一个人孤独的在暗地里哭也不肯来寻求姐姐的
安慰吗?还是我从前做的不好,叫你失望,所以往后都不再信任我了?”
说着说着,她也跟着流泪。
妹妹喜欢三郎那件事,现在想起来,她也有些后悔。那时候太过于强硬,没有好好的跟妹妹沟通就强行的让她回家嫁人。甚至引起了二丫的反感,从而千里迢迢的跑去盛京。
从那以后,妹妹宁可在外面也不肯再回来。心里的话再也不会对她讲,像曾经姐妹俩在炕头交流心底小秘密,似乎成了上辈子的记忆。
“都是姐姐不好,伤了你的心,才会这样。”
“没有,姐,是我,是我。”
二丫泣不成声,在张氏的怀里痛快的洒出了这份感情酿出的苦汁:“是我不懂事,姐,往后我再也要去喜欢别人了。我要好好的对自己,好好的对家人。”
蜡烛越来越矮,烛光莹莹。波光闪闪中,姐妹俩的哭声渐渐变小。也不知道又窃窃私语了什么,总之,从今晚开始,冥冥之中,有些东西边注定发生了变化。
同样的星空下,同样的不眠夜。
郝啸摸着墙上挂着的剑——那是他十六岁第一次上阵杀敌时,姐姐亲手送的。就是这把剑,随着他血战沙场,数次救了他的命,陪伴了许多的光辉岁月。
如今,姐姐不在了,自己的腿也坏了。这把剑,便成了一个念想。
“姐,一转眼,琼华长大了,我也要老了。” 厚厚的大掌摩挲着剑身,刚毅的面庞软化,目中是柔和的亲情眷念:“还记得当年我舞枪弄棒,惹的父亲大怒,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回祠堂。是你半夜瞧瞧给我送棉衣御寒,给我送饭菜。那个时候,真叫
人怀念啊。”
“有时候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醒来时,我还跪在那个阴暗的祠堂。虽然黑,可是等第二天天亮,推开门,便会看到父亲生气的脸,还有身后一脸担忧的娘和你。”
剑身纹丝不动,垂着的红缨轻轻在他指间绕过,已经淡了色泽。
只可惜,一切都不会重来。
郝啸收回手,负手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
明月高悬,又是一年冬。岁月从不会因为世间任何的喜怒而停留脚步,时间是如此可怕,它会将许多东西冲淡。
包括,珍贵的记忆。 以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