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我的福气。”张氏感慨:“没想到婆母和二郎并不是嘴上哄我,也是安安的福气。”
说罢,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你如今在新宅如何?我这肚子一直不方便,也没去看看你,心底惦记的紧呢。”
“还能有什么,府上除了买来的丫鬟下人,便只有我和舅舅两人。他整日忙的也见不着面,我便自己在屋里待着,为自己绣嫁衣。”
“那一定很好看!”张氏眼前一亮,赞许道:“你手巧,又见多识广,回头在婚宴上,我一定要仔细瞧瞧。”
一提婚事,饶是大方如阮琼华,面上也飞来两朵红云。从身后婢女手中拿过一块儿软布:“这是我送给安安的。”
“这是什么?”
随着软布一层层剥开,一块儿温润的玉镯出现在眼前。
晶莹的玉镯里面好似有水的流动,仔细一瞧,竟然是因为通体透亮,光泽直接穿透了它。张氏虽不懂这些个东西,可一瞧它就是价格不菲的贵重物件,顿时摆手。
“不行,这个太名贵了,安安还是个孩子呢。”
“安安可是李家的第一个孙女,而且,你我之间,又岂能用钱来衡量。”
她不由分说的将镯子放在了安安的枕边,看着她红润润的小嘴,心中一片温暖,柔声道:“这孩子可真好看啊。”
见她目光眷恋,张氏不禁打趣:“喜欢的话,成亲后赶紧自己也生一个,快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出来了。”
“呸!”
阮琼华红着脸便要去拧她的嘴:“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你真是傻了,竟说些胡话。”
她只是装腔作势去拧,张氏也不怕。只是两人疯闹,安安在一旁不知怎么的开始蹬腿哼哧起来,小脸憋的通红,似乎是恼了。
张氏连忙哄了哄,这才安抚了小人儿。之后,笑嘻嘻的顺势拉着她的胳膊:“说真的,你赶紧嫁过来吧,我天天做梦都盼着你赶紧来呢。”
见她眉间略有愁色,阮琼华不禁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愉快?”
张氏摇头:“公婆通情达理,二郎也待我好,公公治家严,下人们更是不敢欺上瞒下。”
说这话时,她眼底的郁色更浓重了。
这有些不合情理。
阮琼华轻声道:“既是都好,那为何又闷闷不乐?可见,还是有什么叫你不畅快的。”
两人相识后,便十分要好。张氏叹了口气:“这话我也只跟你说。”
原来搬来宅子之后,家里的人口一下子多起来。婢女小厮,厨娘轿夫,上上下下养着几百号人,张氏这才感觉到身份的陡然转变。
更让她不习惯的是——
家里的人多,开支自然也大了起来。婆婆是个通情达理的,每月从公家拨了银两,她们小院的事,都交给张氏自己做主。 可张氏从小吃苦长大,心眼又善,哪儿是个管得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