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左等右等,没等回来李大郎,却等到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喝口水吧。”
由氏抬起头,感激的望着张氏:“弟妹,谢谢你了。”
只是手还没伸出去,便听到魏三娘勃然大怒的声音:“张氏,你当家里的水都是不要钱的?你好心,切莫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再叫别人来偷咱家银子,一家子可真是要喝西北风了。”
一番话说的由氏尴尬不已,已经伸出的手又哆哆嗦嗦的撤了回来:“弟妹,算了,我不渴。”
张氏被婆母这一通骂,顿时也想起了由氏从前的那些个事来,不禁垂着头扭身进屋了。
由氏就在外面坐着,也不言语,从正午阳光到晌日头偏西,又累又饿,倚着门,看样子蔫蔫的。
张氏将饭菜摆满了桌,有些犹豫的望着外头,可瞧着婆母紧紧拧着的眉头,最终还是将话给咽进肚子里。
“娘,我都饿死了。”
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紧跟着,李小妹挑帘从后面走进来,使劲嗅着鼻子:“娘,好香啊!嫂子这又做啥好吃的了?”
“今儿早上有个挑夫来卖鲤鱼,瞧着还不错我就买了条,小妹尝尝看看。”
李小妹不客气的拿了筷子把鱼眼下面那块儿蒜瓣肉夹走,放在口中咀嚼,双目陡然绽出精光,赞不绝口:“嫂子,你太牛了!”
“没点规矩,你大哥还没回来呢。”
......
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由氏坐在门外,肠子都要悔青了。
曾几何时,那声甜甜的嫂子,还有魏三娘的和颜悦色,都是自己的。若非听了由大勇的撺掇,怎会偷了自家银子呢?现在可好,被休不说,整日在娘家干活,片刻都闲不下来,还要看爹娘的脸色。 由婆子一连给她说了几个婆家,虽说富足,可不是五十多岁的鳏夫就是满脸横肉的屠户,哪里能跟李大郎相提并论?她死咬着不嫁,她娘便翻了脸,整日叫她干活,还指桑骂槐,嫌弃她在家吃闲饭了
。 心里悔也不能说,直到昨日在院子干活,听到村子有人闲聊说魏寡妇一家子算是发了,现在不仅搬去镇上,还开了饭馆。而李大郎也成衙门的人了,她脑子一热,一大早天不亮,便急急忙忙的赶来镇
上。
县衙她不敢去,便只好一路问到饭馆,可瞧着魏三娘那冷淡的样子,明摆着气还没消。左右打定主意,不管魏三娘再生气,她是指定不会再走的。
离开李大郎后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过的有多幸福。家里那份苦,打死她都不会再去受了。
”娘!” 魏三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堵住了张氏剩下的话:“晚上带着小妹一起把下水收拾干净,明儿早上咱就营业。要是再闲的难受,就去把牛给喂了,省的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多的没地儿洒,都洒给狼心狗肺
的人了。”
桌上另外俩男人倒是不表态也不吭声。
李小妹这才明白,夸张的叫道:“嫂子不是吧,该说被害的人不是你,这么快就帮着说好话了。我丑话可是说前面啊,你要是敢去跟她说话,往后休想叫我认你!”
两人一前一后棍棒相加,叫张氏彻底打消了念头。
张氏是个老好人,魏三娘心中也是明白的,并不怪她。可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一会儿大郎回来撞见,心底不知多难受呢。
好容易才愈合的伤口,岂容她一次次来撕开,一次次来作践。 魏三娘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