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地点之后,柴军便是自己开车赶往孙华子指定的一个小餐馆。
餐馆位于城东区,离着市医院不远,不过这地也挺偏僻的,柴军有点纳闷,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来碰面。
下车进了饭馆,就看到一个人在朝着自己招手。
柴军随即走了过去,男人一看就是那种干了不少农活的,皮肤黝黑,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
“柴老板来了啊。”孙华子笑着打招呼道。
柴军不由白了他一眼,道:“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小柴军就行。”
“唉,唉。”孙华子赶忙点头,“那个小柴你吃饭了吗?”
柴军摇了摇头,他也是刚刚打完电话就跑了出来,也没顾上吃晚饭。
“那刚好,咱们俩在这搓一顿。”孙华子赶忙招呼服务员,而后两人点了三个菜,这饭馆属于那种便民饭店一种类型的,饭菜很是便宜,三个菜才花了不到五十块钱。
点完饭之后,柴军便是无奈的看着孙华子道:“华子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周婶说,是你在外面有艳遇了?”
孙华子赶忙摆手道:“小柴啊,你看着你叔像那种人吗?再说了,就算咱有心,现在外面的娘们谁还能看上我这把老骨头的?一没钱二没长相的。”
他说的事情,柴军的确之前也想过,觉得不太可能,所以当即问道:“那到底怎么回事?”
孙华子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一脸郁闷的道:“这次的事情,没想到都惊动你来亲自办了,看来,我家那个疯婆娘没少在村子里吆喝吧?”
柴军点了点头:“现在全村估计都传遍了你这事了。”
孙华子挠了挠脑袋,苦笑着道:“小柴啊,这事我也不想麻烦你,反正你就相信,你华子叔不是那种人就行。”
柴军一愣,这孙华子还不想告诉自己啊,但是略显无奈的道:“华子叔,不是我非得要知道,主要是,周婶都怪罪到我头上来了,我要是不给你把这事整明白了,恐怕周婶会一直拿我出气的。”
“啥?”孙华子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瞪着柴军道:“这、这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还扯到你身上了?”
柴军耐心道:“你这不是没在家躲在外面了吗?那周婶找不到人撒气,脑袋一段路就怪罪到我头上,说我们向阳屯公司把人养坏了,让你变心了,今天下午,还带人找到我们办公室去,把我敲打了一顿呢。”
听完柴军的话,孙华子差点跳了起来,气闷的道:“我去,这疯婆娘怎么能这样的?”
他其实一直很感激柴军的,因为他早就跟着柴军干了,这一年下来,挣了不少钱的,而且这种雇员的生活也十分滋润,有点公务员那种朝九晚五的感觉,所以在心底是一直很感谢柴军能够给他这个机会的。
现在听柴军这么一说,心中是又气又羞愧,觉得因为自己这事,竟然牵扯到柴军身上,这就有点不好了。
柴军看着他道:“所以华子叔,你就跟我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回去也能跟周婶有个交代啥的,要不然她这几天得气疯了。”
孙华子叹了口气,而后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才开口道:“其实这事,说到底误会还在一个钱字上面。”
“奥?”柴军竖起耳朵听着。
孙华子继续说道:“小柴,别看我是在向阳屯定居这么久,但是我老家不是向阳屯这里的,而是平川市的五沙村的,当年是入赘到你婶子家里的。”
柴军稍稍一愣,这等事情他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现在也稍稍有点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周婶这么强势,在她们家里相当于一家之主一般,看来还隔着这么一层关系啊。
孙华子缓缓说着:“我小时候家里很穷,老娘早就走了,后来爹也走了,我有俩兄弟,不过也是不在我们省区了,去了北边那些省市发展去了,兄弟几个这几年的联系很少。但是我还有个表妹,也算是我们家人,早些年嫁了个鹰潭市人,但是后来那男的对她不好,就离了。”
“我那表妹也是要强,离婚之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城里打工,养活自己,供养孩子,因为我跟表妹离着近,所以联系的也多了点。这倒也没什么,但要命的是,今年她被查出来患了重病,说是肺里长了个瘤子。不过幸亏是良性的,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需要做手术来切除。”
“小柴,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比较穷的人来说,生一场大病,甚至比死了还难受!原因就在于钱这个字上,原本就穷,生活开销都得花钱,而一得病的话又得花钱看病,又没了工作,没了收入,这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我表妹就是这么个情况,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啊,她一个妇女,还带着个孩子,这么多年能够凑合着养下自己活着,就算是不错了,哪来这么多钱看病呢?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到处借钱。”
“我身为他家里人,自然得出一份钱了。就是这个事,我之前跟你婶子商量过,你婶子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同意借钱,但是不能借的太多,说是得留着给我那儿子备用。”
“我当初就拿了五万给我表妹,但是后来手术期快临近了,她还是没凑齐那么多钱,所以绕来绕去,我看着,还是得我出最后的钱垫上,所以就偷偷又动了家里另外九万块钱,给我表妹使上了。”
柴军听到这里,大约明白了这个前因。
孙华子搓掉手里的烟头,而后道:“当初借了钱之后,这事倒也没起什么波澜,但是前半个多月的时候,你婶子玩我手机的时候,却是翻了我的短信,这婆娘一看到我手机里那条转账记录,当即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