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翟思思已经睡下了,卧室内只亮着他那头的床头灯,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灰暗的角落里。
掀开面上的被子,床铺的正中央,放着两床空调被,直接划分了楚河界限。
他本还有话想要跟她说,见她先睡下了,也就没有吵醒她,灭掉床头灯,放轻动作睡下。
他刚合上眼,翟思思便睁开了水眸,望着落地窗好几分钟,动作轻缓地转过身,目光紧紧地盯着身侧的男人。
很快便听见靳白的鼾声,渐渐地,她便沉沉睡去。
怀孕的女人特别嗜睡,翟思思这一觉睡得比靳白要晚上整整两个小时才醒。
而这两个小时,靳白什么也没做,就侧着身,一直盯着她。
因为他看见,那个不安分地从被窝里伸出来的胳膊,葱葱玉指里捏着一把手术刀。
感情她一晚上都捏着这把手术刀睡觉,时刻做好提防他的准备,估计他要是睡觉不安分喜欢动来动去的人,她就该把他给扎成莫高窟。
就这么捏着手术刀睡觉,也不怕扎着自己。
处于睡梦中的人儿蹙了蹙眉,砸吧了两下唇,身体动了动,准备转身。
看着她手里头明晃晃的手术刀,靳白心一急,当即伸过手去,直接把手术刀给抢了。
别转个身,把刀子给扎心脏里去了。
这一枪,紧闭的眸子蓦然睁开,本能地盯着躺在身旁的人,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但看自己的手术刀落到了靳白的手中,脸色瞬间凝固:“靳白,你干什么?”
望着手中泛着冷光的手术刀,靳白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错觉,明明是担心她被手术刀扎伤,却感觉自己是百口莫辩。
只好撑着身体起床,随意地把她的手术刀放在床头柜上,佯装漫不经心道:“拿着刀睡,也不怕扎着自己,整个靳家你最不用提防的人就是我,我如果和曹丽华他们有同样的想法,你早就去见阎罗王了,还有,我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我还没有禽兽到连孕妇也不放过的地步。”
他觉得他有必要和翟思思说清楚,接下来两人还得并肩作战,关键时刻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让靳乔衍怎么办?
旋即他又道:“赶紧起来,别饿晕了,你血糖低,不能饿着。”
眼前这个贴心又温文尔雅的男人,实在是让她很难和昨晚那张奸佞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个梦,书房里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盯着靳白的背影好半晌,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
换下睡衣,她穿着一套日常运动装,肚子还没那么快会大起来,暂时不需要穿孕妇装。
然而有一种觉得,叫靳白觉得她该换孕妇装。
看着那条紧紧地勒着腹部的运动长裤,靳白扶了扶眼镜,道:“这两天你暂时不要出门,等钱叔回来了,我再让他带你上商场买几身孕妇装。”
对于什么时候穿孕妇装这点翟思思并无争议,而是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另外一个信息:“钱叔?”
靳白点头:“钱叔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我爷爷身边了,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不久前刚刚退休,本来是该好好安享晚年了,但是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相信,只能请他重操旧业,暂时负责你的安全,等他回来了,我再让他带你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