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冷漠对人,如今面前这些人都是翟思思的老乡,他不能冷着,却也热不起来,回答上两句就有些不耐烦了,她的举措正好替他缓解不适。
一顿年夜饭吃下来,生是吃到九点多,九点过后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孩子被撵回家睡觉,慢慢的就散了。
翟思思撂下碗筷,见身旁的邓翠梅和翟诚诚玩得正欢,偏头望向靳乔衍,道:“跟我来。”
两人便悄悄退出。
新年的村里处处张灯结彩,道路被照得通红,翟思思带着靳乔衍,毫无障碍地上了后山,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雪已经停了,整个绥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后山上处处是白雪皑皑,还挂着银条。
靳乔衍怕她冷,就牵起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
实际上,他的手更冷。
翟思思也没说破,安心享受着他这一宠溺的举措,将手揣在他的兜里,慢慢一块变暖。
夜空里挂了些星星,与平日上的灯笼相映成辉,远远地望去,绥城甚是漂亮。
好像谁家姑娘出嫁了一般热闹。
一张嘴,嘴里便涌出了白雾,她道:“谢谢你陪我回来过年。”
在靳乔衍提出陪她回家过年的时候,她都不敢想象面对那么多的村民,靳乔衍的脸能臭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他一个不字也没说,甚至还陪在她身旁做角仔、做糖环,面对二十几桌的村民,他也是耐着性子,没有因为吵闹而翻脸走人。
她知道,他喜静怕吵,一定是忍了好久。
她也知道,他之所以忍,是为了她。
靳乔衍总是这样,默默地对她好,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回过头看,发现他一直都在保护她、照顾她,是她看不透。
对于她的道谢,靳乔衍只是蹙起了剑眉,望着远处的灯火,好半晌才道:“难道这不是丈夫的职责吗?”
丈夫的职责,不是合同上的义务。
翟思思的心湖被他投下一枚又一枚的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细细咀嚼着,他话语里的“丈夫”二字。
嗯,靳乔衍是她的丈夫,她的老公。
是真的了。
望着靳乔衍分明的轮廓,以及眉宇间淡淡的jūn_rén之威,翟思思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最后,只是面带浅笑,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随着肩膀一沉,靳乔衍稍稍偏头,望着她的脑勺,无声地勾起薄唇。
新年快乐,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