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别人口中听见靳乔衍了。
她和靳乔衍明明不是连体婴,但每个人看见她,总是要问他在哪。
总是要将她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情挑起波澜,让她心里头沉闷得生疼。
也许,这就是合同后遗症吧,往后她还会面对更多诸如此类的问题,等到哪天把心锻炼成铜墙铁壁,也许就不会再感到心痛了。
捏着手里的茶杯,她起身走到桌子前,从热水壶里又倒出一杯白开水,背对着邓翠梅怅然道:“他最近公司刚上市,很多事要忙,这几天在外地出差,我也没想给他添事,再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回家了,那条路我就算是眯着眼也能走回来,能出什么事儿?”
难道没有靳乔衍,她就活不下去了吗?
本来只是一句“他没空”就能回答的问题,翟思思愣是越说越多,越解释越显得激动。
知女莫若母,就算翟思思背对着她,邓翠梅还是看出来她情绪不对。
待翟思思坐回原位,她拉过翟思思的一只手,放在掌心内问道:“思思,你和乔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妈妈,妈妈给你讨个公道。”
母亲的手很糙,成年累月积下来的茧子抚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如同一块坚硬的鹅卵石。
母亲的手很暖,暖得令她晃神,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这一年下来的种种,根本就只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伏在母亲的腿上,盯着眼前晃动的火苗,一动不动地由着母亲替她掏耳窝子。
望着明明灭灭的火苗,她忽然觉得好累。
“思思?思思?”
没有听见回答,邓翠梅担忧地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浓郁的睫毛颤了几下,翟思思匆忙回神,偏头望着邓翠梅:“额……刚才在想医院的事,对了,妈,我回来的时候见着徐伯伯了,听徐伯伯说明明回来了?怎么没见着他?”
提起翟明明,邓翠梅微不可察地长叹了口气。
抓着翟思思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嘴上回答道:“你弟弟啊,今天一大早就背着画板和画笔出门去了,到现在也没见着回来。”
现在既不是寒假,也不是节假日,家里也没发生什么情况,翟明明突然跑回来干什么?
难道是学校那边出了情况?昨天在画展上,也没听见他提起过要回家的事。
想起昨天,她猛然记起从洗手间出来后的翟明明情绪不对劲,难不成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越想越担心翟明明的情况,不容有疑,她立刻起身道:“妈,饭菜快做好了吧?我去喊他回来吃饭。”
不管发生什么事,在解决之前,还是不要让邓翠梅担心为好。
邓翠梅应道:“行,多穿两件出门,换上雪地靴,这儿可不比易城。”
翟思思回道:“得。”
起身离开温暖的火炉,她重新把帽子和围巾戴上,穿上立在门边邓翠梅的雪地靴。
一打开门,却见一道人影立在门口处。
看样子,那人犹豫着该不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