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闭上眼睛,终于在极度的疲惫中睡了过去。
梦里全都是潮湿的雾气,她跑得全身酸软也瞧不见个人影,心头惶急又害怕,可偏生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样,怎么都跑不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身大汗地醒了过来,被子捂着她几乎热死,外面又正是大八月天的,难怪做梦都要虚脱!
可是她家男人到底去了哪里?就算去大宣,也应该跑上两个来回了吧?真的有那么远吗?
会不会直到她死都见不到那人了呢?
“姑娘啊,饿了吧,快喝碗鸡汤,郭老爷子说了,刚生完孩子得好好补,才能快些给小公子下奶。”
长乐转头看向正端起只大碗要来扶她的黄妹子,点了点头,双臂撑在炕上挪了挪身子,这下可好,下边立即便涌出一大股的热液,吓得她脸上一白,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我不会是大出血吧?”她可真不想死啊!莫说她家那混蛋男人还没回来她心有不甘,自己的大宝贝儿子才出生,她哪能舍得让孩子一问世就没娘啊?
黄妹子闻言大惊,碗都险些打翻了!赵小草抱着孩子也赶紧凑了过来。
“妹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孩子还没吃上一口奶呢……”
郭老爷子再也沉不住气了,沉声喝了一句,挑开门帘走了进来。“都莫方!让老夫瞧瞧!”
长乐赶紧伸手按她的被子。“爷爷,您一老头子,瞧这个不好!”虽说病不讳医,可她真不好意思……
老郎中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这气色也不像是血崩之相,手来,谁要瞧你,当我的医术是吃干饭的吗?”
某女大松一口气把手伸了过去,叫她家神医爷爷诊脉,老头子只摸了没片刻就又瞪了她一眼。
“大惊小怪的,一点事都没有,好得很呢,赶紧把鸡汤喝了,给我重孙下奶,别一惊一乍的,让老夫打个盹都差点吓厥过去!”
长乐无语,她哪知道生完孩子会这么吓人啊?
赵小草却是有些恍然大悟。“妹子啊,别太慌,都这样,我那时也是一样,动辄就像shī_jìn……咳!正常正常。”
黄妹子听得一愣一愣,直到郭老爷子朝她喝斥。“愣着做甚?还不赶紧给你家姑娘喝汤?”
长乐捧过那一大碗油腻腻的老母鸡汤,嘴巴狠狠撇了撇。“怎生这么厚的油啊?”
郭老爷子哼哼两声。“莫要那么挑剔,不想你娃多些奶水喝吗?瞅把个小东西饿得,都睡着了!赶紧喝!”
长乐。“……”婴儿睡觉不是很正常吗?不过真不能饿着她儿子,喝便喝!
才喝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太淡了,寨中没有盐巴了吗?赶紧叫蛮子哥买去!”
赵小草抱着孩子噗嗤一笑。“妹子啊,为了咱们小公子好,你不能吃咸了,就这么将就着喝吧,娃儿最重要,是不是?”
某女。“……”当妈真不容易!闭上眼睛,硬往嘴里灌啊灌……好在才生完孩子腹中空虚,竟然没吐!
屋外一群孩子听说长乐生了小公子,个个都兴奋不已,某女就听几个小东西不停叫嚷,说他们提辈份了,她家娃儿应该叫什么舅舅、姨母啥的。
那边子绫不大懂,听说香草做了姨母,长生哥做了舅舅,小女娃也跟着激动。
“那我也是姨母,小姨母!”
香草默了片刻,眼珠一转突然笑了起来。“啊呀呀!轩辕子睿,我才发现,你得管我叫姨母啊,我比你长着一辈儿呢!快叫、快叫!”
轩辕子睿沉声回了她一句。“胡扯!哪个比你低过一辈儿,我才不同你们论这个呢!”
子绫诧异。“哥哥,如何要叫香草姐姐姨母?那长生哥呢?要叫舅舅吗?子绫不要,子绫要长生哥哥……”
轩辕子睿颇为头痛。“子绫,莫要胡说八道,本来就是你长生哥哥,那个……寨主夫人同咱们大不了几岁,她是你长生哥哥的长姐,咱们就叫长乐姐姐!”
这娃儿突然顿悟到了重点一样,又郑重强调了一遍。“没错,寨主夫人比咱们就大那么一点点,就是长乐姐姐!香草你休得再来胡言,哪个比你低过一辈儿,咱们同辈,我和子绫也是舅舅和姨母!”
长乐在屋中听得好笑不已,这可真是,子睿这臭小子为了不低人一辈儿,居然六亲不认自抬辈份,这熊孩子!
七天后一群熊孩子终于获得了郭老爷子的允许进屋去看小娃娃儿,几个小东西抻长脖子瞧着长乐怀中大眼睛圆滚滚,白嫩又可爱的小宝宝,个个都大气也不敢喘,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着实可笑!
“他叫什么名字?”轩辕子睿故作老成地背着小手,从最后一排探过头来问了一句。
“好可爱呀!我能摸一下吗?”子绫扒在炕沿上,那神情活似猫抓挠心,又急又痒!
长乐有意沉着脸。“不能碰,谁也不许碰啊,他还太小,碰坏了你们要挨罚!”
几个孩子脸上全是清一色的失望。
“可是他好可爱,我们就轻轻摸一下不行吗?”香草也想摸,感觉长乐怀中小娃又嫩又香,简直比所有她见过的小动物都更可爱!”
某女很无情地拒绝了她家妹子的要求。“不成,谁也不能摸,看看就好,都出去玩吧。”
轩辕子睿又憋了半天,迟疑着看向长乐。“那……他叫什么?”
长乐被问住。“他尚未取名。”
某小男孩儿顿时双眼一亮。“我们给他取名字可好?若是取得好听,便叫我们摸一下,只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