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痛叫一声,蛮子立马转头看了过去,见着她的手指流血,顿时心疼地扑过去,捉住那只手,掀起衣角就想撕。
“莫撕!”红梅急叫。“这是我昨夜刻意给你赶制的新衣……”
蛮子怔了一下,手又往里伸了伸,扯出他的旧中衣来,撕下干净的一角,给红梅小心翼翼地把伤口裹了起来。
“还是我来吧。”他回手把沾了血的面饼穿好,伸到火上烤了起来。
“蛮子哥,那块饼脏了。”红梅提醒他。
“无妨,等下我吃,莫要浪费干粮。”
红梅接不下去,双手圈住膝盖,在那里烤着火,隐隐感觉被裹着的伤处涨痛,就像她的心一样,很不舒服……
饼烤好了,蛮子果然把干净的那一块递给了红梅,不等她再说什么,张嘴直接咬上那块沾了血的饼。
得不到她的人,那就吃她些血也好,至少也算得到了一些……
这货变态的心理某小姑娘自是不知,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人狼吞虎咽地把饼吃了,以为他饿得厉害,把自己手上的那一块又递回过去。
“若是不够,这块你也吃了吧?”
蛮子却摆手拒绝。“你自个儿吃吧,我饱了。”
红梅这才小口地吃着饼,看那人站起身来,去马车上拿了什么东西下来。
当她看到某男居然变戏法似的变出两只小手炉时,不由万分诧异。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蛮子一边往手炉膛里加烧好的木碳,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应。
“车铺子里卖的,我想着大约有用,就买了。”
红梅开心地看着他。“蛮子哥,这东西好啊!你买了几个?”
蛮子装好了一只塞到她怀里。“只有两个,等下你塞到脚下皮褥子里踩一个,在怀里抱一个,就不会再冷了。”
红梅顿时感觉鼻子发酸。“那怎么可以?一共只有两个,你用什么取暖?你也要抱一个,不然我也不用了!”
憨货呵呵笑了两声。“我不冷,莫要忘了我是习武术之人,身上热着呢!莫说这样的天气,就是再冷上一些,我一样敢光着膀子在外面睡!”
红梅惊诧地看着他。“真的?”
“怎么,妹子不信?”蛮子说着就要扯开身上棉袍,红梅赶紧伸手拦住他。
“我信,我信总成了吧,莫把我做的新衣裳扯坏了。”
红梅是真的信了蛮子不冷,因为她握着的大手很热乎,不像她,烤了半天还是凉凉的……
蛮子的目光垂了下去,看着握在自己大手上那只冻红的小手儿,红梅蓦然醒过神来,赶紧把手抽了回去,羞得眼神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好,脸上也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血液沸腾了给蒸的,居然热成一团儿!
好在蛮子没再看她,也转过脸去,继续往另一只手炉里边装木碳。
两人再启程已是半刻钟之后,蛮子划拉了些土把路边的火星子都埋熄了才重新驾起车来,冬日里天干物燥,免得再引起火灾。
路上这么一耽搁,快到顺城时便已经接近了午夜,蛮子本想进城,结果半路上就被人拦了。
几个穿着官差服的人将道路用木栅栏挡住,不许他们过去,说是顺城的收复大战在即,叫他们莫要前去送命!
蛮子顿时明白了,这是姓蒲的安置的人,估摸那人不日就要来打顺城了,看来这处地方还真是不能走。
这货立即装憨,很不愉快地调转了车头。
红梅也很聪明,直到马车跑远了才出声。“蛮子哥,顺城官道不叫走,这可如何是好?”
蛮子很淡定地驾着马车一路小跑。“妹子莫慌,我找条小路绕过去便可。”
于是,两人这一晚都没捞着住店,红梅实在是熬不住,马车还在颠簸的山路上跑着,她就抱着暖和的手炉睡着了。
再醒来时居然睡到了车座子下边的皮褥子上,怀里一只手炉,脚下一只,都还是温热的,只因着身上盖了件厚厚的棉袍……
红梅认出那衣裳是她给蛮子新做的,顿时一惊坐了起来,伸手挑开车门上的厚皮帘子。
“蛮子哥!你……”
天色已经大亮,高蛮穿着着他寻常穿的旧棉衣回过头来。
“妹子醒了,等下我找处有水的地方,咱们歇息一下弄些吃食。”
红梅眼眶一红,扁起嘴瞧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