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见问不出什么来,便神色各异地聚堆儿议论去了,直到看着那牛车到了黄大发家门口,俩汉子抬着那一麻袋沉甸甸的东西,被黄大发两口子迎进了院儿,大门一关,他们也瞧不见热闹了,只好退在远处继续观望。
黄大发两口子认得长乐,也听女儿说了自己被蒲家人卖给某女为奴的事,虽说心里又气又恼,可面对女儿如今货真价实的主子,两口子还是得努力扮上笑脸儿来相迎。
黄水仙的死无疑叫黄家人很是憎恨赵家村人,尤其是赵翠花,可是案子是蒲大人亲自审的,那么多人都证明了他们家的女儿确是自己作死,不仅与人通奸,而且还被人捉奸在床,她谋害了赵树的父母,多半连赵树也是她给害的,如今死无对证,他们怨恨任何人也无用。
家里三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了黄、菊花自己,也由不得这两口子不宝贝,只想跟某女求个情,放他们家女儿自由身!
可是三十两银子实在太多,这两口子哪好意思直接开口?
别别扭扭将几人让入屋中,又命令拿眼直瞄那麻袋的黄家妹子上了碗粗茶,这才强挤着笑脸开了口。
“翠花啊,你瞧这事儿闹的,本来你和咱们家菊花那可是好得像亲姐妹一样,要不是因为那个蒲公子,你们也不至于如此,现今蒲家人更是缺德,将我女儿骗得好苦!多亏着有你出手相救,菊花才能幸免于难……”
“是啊,是啊,翠花你这心地那真是没话说得好!咱们过去都是一场误会,还望你千万莫要再去计较那些不快之事!叔婶也不敢求你把她那卖身契作废,只求你能不能看在我和她娘只剩下她这一个孩子的份儿上,莫要真叫她去给你做丫头?”
长乐笑眯眯瞧着黄大发两口子,再瞧瞧紧张望着她,双手直搓衣角的黄妹子,半晌才笑出声来。
“黄大叔,黄婶子,你们莫要心急,我这不就是来解决此事的吗?
上回我就和菊花说好了,她可以不给我做丫头,我家项郎有个兄弟,今年十七岁,人机灵又勤快,只是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如今尚未婚配。
我婆婆身受重伤,大约是熬不了一年半载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位小叔的婚事。
我这小叔也是个孝顺的,为着叫我婆婆安心,硬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攒下了这一麻袋的东西,想要作为聘礼来求一好姑娘!
刚好菊花妹子遇到了这件难事,或者正是两人有缘分。所以我想,她若是同意,那咱们两家索性结为亲家,什么卖身契的事干脆一笔勾销,也算是我和我家项郎对婆婆和兄弟的一番心意,不知黄大叔和黄婶子感觉可好?”
虽然黄、菊花也和她父母说了长乐的意思,可当某女亲口说出来,结为亲家便可勾销卖身契的事,黄大发两口子还是喜出望外!
毕竟这两口子压根就没看好他们家傻女儿一心扑在那蒲解惑身上的事儿,早就想应门儿婚事把她给嫁了,如今兜兜转转的,竟然意外又圆了他们的念想,这两口子的接受能力可是要比那黄、菊花高太多了,简直可谓欣喜!
“翠花啊,这事儿敢情是好,只不知你们家那小叔为何不亲自前来?也好叫他和菊花二人相看相看。”
黄婶子的问题问得理所当然,长乐却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事儿怪我,前阵子我做香胰没柴可用,只好向村人们收些,结果那日我小叔他们上山去给我送柴,偏巧我不在,我家那两只狗子还以为去了歹人,将我家小叔给咬伤了。
公婆听我说了菊花的事,都心急怕错过了她这么好的姑娘,便叫我们早些过来提亲,我小叔本该是自己来的,无奈身上伤势未好,只得作罢,于是叫我和项郎帮他带了这些聘礼过来,说这是他的一番心意,希望大叔大婶和菊花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