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提了药箱转身便走,项龙和项虎焦急地看着,想留人又不甚信任人家,不留却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求来的希望要没,当真不知所措!
还是项老爹果断,赶紧伸手拦住老郎中去路。“神医莫怪,我儿子缺识少见,只因心系他们娘亲性命,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神医多多包涵!”
长乐见状也只能安抚老爷子情绪。“爷爷莫要生气,不知除了开腑治疗可还有保守些的方法?”
郭神医狠狠瞪了项豹一眼,这才给了长乐一个面子,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面色如纸,疼得真冒冷汗的皮氏。
“保守疗法有得,可那治标不治本,顶多延长她小半年性命,待到内腑烂得透彻一样是没救!”
长乐不想管皮氏是否有救,只想赶紧了却今天的麻烦,于是转向项家父子几个。
“不知爹爹和几位小叔意下如何?”
项老爹皱眉看一眼他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眼瞅快要不行的婆娘,再看一眼几个犹豫不决的儿子,最后只能求了个安稳的治法。
“那便请神医出手,给我家内人用这保守些的治疗方法吧。”
老郎中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言,马上写了一纸药方递给项老爹。“按此方抓药,每日她痛得厉害时便服上一剂。但我得声明在先,此方虽说可叫她暂时去除疼痛恢复精神,但并非真的治愈,她的内伤已经烂入脏腑,不清除腐烂之处必然
还会吐血化脓,虽有药物制住她减缓腐烂的速度,但这伤不会自己好起来的,少则半年,多则大半年,她烂到心肝便没的救了。”
项家人听得是冷汗涔涔,可一想到开腑皮氏可能立刻就死,还是不敢信那冒险之举,只能千恩万谢一番,将早已经失去耐心的老郎中送出门去。项龙和项虎再度跟着一同去济世堂抓药,长乐在郭神医刚才写方时便貌似无心地看了几眼,见那方上不乏洋金花、丽春花、大麻之物,便知那果然只是一剂治标的方子,
麻醉镇痛类药物,而且日久还会成瘾,这皮氏不死也必死了。她才不会多言,反正这是项家自选的结果,也怨不得旁人,能延长那女人半年性命已是项家有项大郎这个儿子的幸运,否则别想她为那恶婆婆去求老神医出手!不识好歹
的一家人,开腑虽说冒险,可放着腐败的烂肉在身体里哪能痊愈?如此狭隘的思想,白白浪费了她神医爷爷的苦心!现下长乐终于明白了为何郭神医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去救,时下这些古人的观念实在是保守得过份,倒叫个神医有心无力,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免得多担个神医出手都救不
来的差评!到了济世堂项家兄弟却又跪到了地上,这次不为旁的,却是为了银子,按神医的方子抓药极贵,想也知道洋金花、丽春花、大麻这些稀罕又不可乱用的药物哪可能便宜?
项家为了救皮氏的命这些时日几乎请便了郎中,花钱如流水,本就是一家子穷鬼,这会儿手里不过几十大子,又哪里抓得起这一剂药来?“大哥、大嫂,求求你们了,咱家的情况你们晓得,实在是山穷水尽,你们的日子宽裕,嫂嫂卖那香胰有大把的银钱可赚,就借与我们一些来吧?只当是你们对咱娘的一番
孝心!”
项龙的话真不中听,叫长乐很有大翻白眼的冲动,凭什么她日子宽裕就得孝顺那个泼皮妇人?她又不真是项郎的亲娘,而且还是自作自受!
可想归想,眼下也只能掏腰包一脸假笑地把银子递上。“二位小叔快起身,为咱娘治伤我和项郎自是有力施力不敢怠慢!你们又何必如此呢?这是五两银子,是我和项郎辛苦攒下的,你们不知,那香胰虽说好卖,可着实用料极
贵,也赚不多些钱来,但娘现下伤势如此严重,即便是没有,我们也会努力赚钱来给她抓药,咱们是一家人,你们不必如此客气。”